魏朝阳犹豫了,按理说这件事是宋家之事,他确实不应该插话,但对于长辈这种事事都瞒着小安的行为,魏朝阳总觉得不太好。
而且小安不知道,钟遥肯定也不知道。
魏朝阳有些头疼,周嘉不清楚也就算了,宋棯安和钟遥已经大了,他们也有分辨和选择的权利。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他们提前知道还好,若是事后知道,怕会很不愉快。
特别是钟遥,他和顾怜感情深厚,如果再瞒下去,等钟遥知道的话,一定会对嘉阳派产生芥蒂。
原本魏朝阳觉得平叔不会教孩子,现在他觉得,二叔平时拎得清,但一到小安身上就犯糊涂。
“把我轮椅拿过来”,魏朝阳吩咐道,他觉得自己得和二叔好好谈谈。
宋棯安一抬头就看到魏朝阳出现在慈安院的门口,一时间喜上眉梢,要知道魏朝阳可从来没主动找过他,特别还是在外面。
小主,
“阿遥,朝……师兄来了!”
虽然激动,但宋棯安也没忘提醒旁边照顾孩童的钟遥。
钟遥来嘉阳派没多久,同魏朝阳还不太熟,所以每次见魏朝阳,宋棯安都不忘记把钟遥带上,美其名曰增加感情。
钟遥急忙起身唤了一声“师兄”,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魏朝阳微微颔首,好奇地看着满院子的药草问:“你们在做什么?”
宋棯安无比熟稔地走上前接过魏朝阳的轮椅,带着他在院中转悠一圈才道:“别提了,那些孩子体内全是毒,我正想办法把他们体内的毒逼出来,唉,可惜现在还没有效果。”
听着宋棯安话里话外的怨念,魏朝阳环视一圈,院中十几个孩子乖乖坐在一起,完全没有孩子该有的活泼,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有些稍微胆大的孩子不时偷偷瞄他一眼,眼中满是对陌生人的恐惧。
魏朝阳心中一酸,险些失态,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快过冬了,我差人做了冬衣,你稍后让人去取一下。”
宋棯安转头看着那些孩子,这才发现有些孩子的衣服有些单薄,确实得换。他不免感慨魏朝阳细心,师兄果然是师兄,总能想到他想不到的。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笑嘻嘻道:“还是你仔细,我就没注意到,那我就替那些孩子谢谢师兄了。”
魏朝阳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显然对宋棯安的夸赞很是高兴,但他心里知道,宋棯安可比他伟大多了,他没注意到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更为要紧的事情——那些孩子的身子。
只有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对了,你今天怎么忽然过来了?”
宋棯安满心狐疑,魏朝阳可不像是过来遛弯的,更像是过来找他有事要谈。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宋棯安看了出来,魏朝阳也不在藏着掖着,直接问道:“你们忙完了吗?”
“有事说事!”
宋棯安毫不客气地拍了魏朝阳一下,和他饶什么圈子!
这熟悉的亲昵让魏朝阳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些难以开口,他知道宋棯欢在宋棯安心里的地位。
从宋棯欢失踪后,二婶一病不起,满心惦念着自己失散的幼子,对眼前的长子就没那么关怀了;二叔忙着寻找幼子,更是注意不到长子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特别是在二婶郁郁而终后,小安更是无所适从,甚至觉得是自己没引开杀手,这才导致幼弟的失散和母亲的逝世。
年幼的宋棯安为什么要放弃优渥的生活和三叔颠沛流离,别人不知道,魏朝阳却是知道的,因为宋棯安从内心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享受安乐的生活,而到处流浪,已经是他能找到幼弟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在人群中再替母亲看一眼幼弟。
这么多年,宋棯安救治了多少孤儿,这些孩子无一例外是宋棯欢的缩影。
每次看到他们,宋棯安总能郁郁寡欢很长时间,他只是不说,但魏朝阳心里都明白。
虽然还有钟遥,但顾怜也是不可替代的。
思索一瞬,魏朝阳还是决定开口:“我想带你们去见个人。”
“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