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取下顾怜嘴里的布团,给他嘴里塞点吃的,多是一些粥食。
他们也不管顾怜能不能吃下去,只是塞,一口没下去紧接着另一口就塞了进去。
有时候也会给顾怜喂点水,不过更准确来说应该是灌。
直接掰开他的嘴把水灌进去,有时候顾怜吞咽不及时,水就会从鼻子里出来,难受不已,有时候呛得顾怜直咳嗽,有时候来不及咽下去,水浸湿了衣衫,让顾怜很不舒服。
可能是得到了命令,他们从不和顾怜说话,也不给顾怜开口的机会,塞完灌完,他们又拿灰布重新堵住顾怜的嘴。
本来随着马车颠簸,顾怜已经头晕目眩、胸闷恶心,再加上这种堪称折磨的喂食,顾怜连吐出去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大口大口咽下口里的食物和水。
口中的伤也越发严重,布团上面满是血渍。
而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顾怜只能拼命平躺着,只是这样下来难免会压到手臂,弄得手臂酸麻不已。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麻绳已经磨破了他的皮肤,嵌到了血肉里,两只手都快没有了感觉。
而且距离上一次喂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顾怜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现在胃一抽一抽地疼,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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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马车里只有褚平和顾怜,那两个人早被褚平叫下了马车。顾怜这才感觉到,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难道已经到了嘉阳?
顾怜心里狐疑,他咬着舌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靠在车壁上直愣愣地盯着褚平。
话说宋子殷和褚平一行人走过桐柏城,才知道由于连续两天阴雨天气导致山体崩塌,前路被阻。
如果绕道而行的话,得走山路,还要多走两日才能回到嘉阳。
雨天走山路不安全,宋子殷看着阴沉的天气,索性决定休整一晚再行出发。
再返回桐柏的话起码需要两个时辰,这两日忙着赶路,众人早已舟车劳顿、面色疲惫,恐怕再走下去体力不支。
荒郊野外也没有客栈,只找到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于是宋子殷最后决定在此休整,待明日天晴后再出发。
褚平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告奋勇地打算亲自带顾怜下来。
宋子殷闻言额角跳了跳,他知道褚平那些心思,无非就是嘴上硬,心里软。虽然事情发生之时气得要命,但事后看着顾怜可怜难免又有些心软。
看在钟遥的份上,宋子殷也没有出言戳破。
也罢,既然褚平想要给顾怜一点提示,他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褚平今日居然出奇地有耐心,顾怜面色不变,心中却暗自思量,难不成已经到了嘉阳?
虽然整日都待在马车上不分昼夜,但顾怜也悄悄计算着路程。按照他的推测,不该这么早到达。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算错了。
顾怜没有主动开口,褚平既然上了马车,定然是有话要说,他还是等着褚平开口比较好。
果然,待顾怜完全平复以后,褚平才才幽幽开口道:“现在呢,已经到桐柏了,因为前两日落雨,有座山塌了,现在路被堵住了,我们呢,需要在城外破庙里面休息一晚,等明天路通了再出发。不过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
褚平伸手在顾怜面前摆了摆:“第一,一会儿可能还会下雨,我现在可以给你松绑,让你下车到庙里避雨,不过你必须得听我们的话,要是你不小心有什么动作,可别怪我们心狠。”
看着明显神思不属的顾怜,褚平声音都大了起来:“第二,我们不希望你和阿遥接触,你也不用动心思到他的身上,否则,呵,后果自负……
”第三,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看着面色怔然、恍恍惚惚的顾怜,褚平气不打一处来,他顺手一巴掌打在了顾怜的肩膀上,疾言厉色:“回答我,听清楚了吗?
褚平使的力气不大,轻飘飘的一掌,但是落在顾怜身上却是不好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收回思绪。
他刚才纯粹是惊讶,原来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了,看来自己真是头脑昏沉,竟然算错了。
一想到即将抵达嘉阳,顾怜顿时心绪难平,他不知道嘉阳会怎么对待自己,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