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赶到“张府”的时候,庭院中已经摆上了数具尸体,无疑都是天罗的人。
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顾怜压着怒气推门而进,第一眼便看到浑身浴血的程越正擦拭着手中的剑。
血迹顺着剑尖滴落到他的衣服上,显得很是糜美。
顾怜恍惚一瞬,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程越发疯的样子了。
而褚平被绑到了旁边的柱子上,生死不知……
顾怜压住心中的怒气,快步上前摸了摸褚平的脉搏,确认褚平没有性命之危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着坐在正位方向的程越大骂:“你发什么疯,褚平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和我都别想活着离开嘉阳!”
程越眼睛都不抬,他轻轻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似乎那把剑是他最珍视的宝物,他并不意外顾怜的到来,面色如常。
顾怜心里清楚,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程越只是不想搭理他罢了!
看着程越慢慢悠悠的模样,顾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他几步走到了程越面前,伸手重重打落了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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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摔到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霎时惊走了屋内的平静。
顾怜忍住上前怒打他的冲动,压着怒气质问:“程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程越不是傻子,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拖他后腿。
程越仍然不急不忙,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剑,终于抬起头看着顾怜,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你不是已经离开嘉阳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
他似乎是在问自己,又是在问顾怜。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顾怜仅剩的耐心都磨没了,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一把揪住程越的衣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很不文雅,顾怜有些沮丧,他慢慢松开程越,冷静了片刻才好声好气劝道:“阿越,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顾怜和宋子殷交过手,他清楚自己和程越都不是宋子殷的对手,还是暂避锋芒比较好。
但程越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他压根没有理会顾怜,一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呢?为什么……”
顾怜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程越这个样子给逼疯。
揉了揉额头,顾怜压住火气,耐着性子询问:“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很是心累,甚至已经到了什么都不想管的地步。
听着顾怜有气无力的质问,程越发出一声嗤笑,随后他越笑越大声,直到忍不住弯腰,重新拿起地上的剑。
他一步步走到了褚平面前,剑尖直指褚平:“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我当然是要为我师父报仇!”
他满腔仇恨:“褚平杀了我师父,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只有他死了,我师父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顾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越,他看到程越的眼中露出的无比愤恨的光,似乎恨不得将褚平千刀万剐。
虽然顾怜对褚平也很是痛恨,但他心里清楚,褚平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他和程越手中。
顾怜慌忙上前制止了程越,他能够感觉那程越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紧张,这是激动,即将报仇雪恨的激动。
“你疯了吗?褚平若是死在你手里,嘉阳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顾怜试图说服程越:“阿越,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一定想办法要了褚平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别忘了,我们……”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顾怜眼见程越的剑刃越来越逼近,知晓他这是生气了,便不敢再多说话,只不过神情仍然紧绷,生怕程越气怒之下给褚平一剑。
看着顾怜佯装冷静的样子,程越大笑两声,忽然流下泪来。
他轻声道:“顾怜,你是不是少主位坐的太久了,你忘了我本来便是这样的人,有仇当场报,绝不会像你一样,等了一日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