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虽然恨,但对于顾怜低声下气的哀求,完全没办法置之不理。
他伸手拦住顾怜,冷冷道:“我可以不说,但爹若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的,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此言一出,顾怜顿时大喜。
当时的情景他仔细回想过,钟遥身边那些影卫,正同药人打在一起,完全没注意到钟遥这边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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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他们虽然及时支援,但人太多,应当没看清是谁伤的钟遥。
是以,只要钟遥不开口,程越便性命无碍。
虽然确实是程越先出的手,但既然嘉阳派和程越盟约在前……
虽然顾怜不知道程越付出了什么,但嘉阳派既然轻易放走程越,证明程越留下必有大用,所以在此事上,作为“不是真凶”的程越,应该不会被多加为难。
顾怜太过高兴,没注意到钟遥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复杂、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钟遥,多谢……”
他感谢的话一出口,门口忽然传来一句:“谢他什么,不如让我也听听?”
顾怜顿时浑身冰冷。
他转头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宋子殷和褚平已经站在门口。
褚平似笑非笑:“说说,我挺好奇的……”
他这话让顾怜脸色惨白。
顾怜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此,骤然起身,不慎碰到床前的矮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破了屋内的平静。
这声响让褚平越发好奇两个人谈论的话题。
毕竟顾怜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可惜他们来得迟,只听到最后一句。
褚平颇为遗憾。
都怪宋子殷,磨磨蹭蹭,害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宋子殷可没褚平这么大的好奇心,见此只是蹙了蹙眉头,他视顾怜如无物,径直走到床前,瞧着钟遥叹了口气:“你呀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心软的毛病?”
说罢瞥了门口诺诺不敢言的金庆。
本来把顾怜放在钟遥院中,就是想让钟遥放心,自己不会趁此机会对付顾怜。可今日看这两个人的态度,看来信州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两个人似乎不太愉快呢!
钟遥艰难撑起一抹笑容:“爹,你怎么来了?”
这外面阴沉沉的,下着雨,钟遥没想到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你醒了,你爹哪还待得住……”
褚平在旁边打趣。
钟遥醒了,听说精神头挺好,他和宋子殷的这颗心,可真算放下了。
钟遥有些羞愧:“师父……”
断了手臂,他武功大退,恐怕终其一生,也达不到师父的武功高度,更传承不了师父的衣钵。
可这么丧气的话,他不能说出口。
爹和师父已经很担心了,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为此难过,定会伤神。
宋子殷不知道儿子因何沮丧,摸了摸钟遥的头安慰。
“药喝了吗?”
钟遥摇了摇头,低头不想让爹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
宋子殷误以为钟遥为自己的左臂伤心,忙坐在儿子床前,轻声安慰。
倒是褚平,不怀好意瞧了旁边低头的顾怜一眼,然后又瞧了几眼,让顾怜没办法忽视他的眼光。
“药呢?”
褚平问了一句,拦住即将想要出门去汤药的金庆,指着顾怜道:“让他去!”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连宋子殷都有意瞥了褚平一眼。
“师父……”
钟遥抬头解释:“我受伤的事情同阿怜无关,师父,你别为难他……”
他一抬头,倒让宋子殷注意到泪痕未干的脸。
“怎么哭了?”
宋子殷不动声色瞧了顾怜一眼,不言而喻。
褚平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这徒弟的性子就是太软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褚平可从不哭,他只会让别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