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南宫珣静坐在书案之前,目光凝于眼前那一方小木匣,已足足看了一个时辰之久。
管家守在门外,暗自思忖,那一百多位护卫枉死,难道皆是因这木匣里的物件所致?
南宫珣忆起当日碰上护卫之时,那些禁军所为,分明只是意在杀人,并非为了追索什么物件。
桌案上的木匣是紫檀所制,只是其上面雕工颇为笨拙,与这名贵木料着实不相匹配。
在南忠虎从怀里掏出此匣的那一刻,南宫珣便已认出。
当初他去往齐州后,闲暇时随师父学了木雕,这木匣本是父子二人分别一年后,他赠予父亲的礼物。
缓缓推开匣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令牌,南宫珣瞧着那上面雕刻的小兽有几分眼熟。
继而,他取出压在下面的信笺,这是父亲写与他的书信。
待阅罢信后,南宫珣猛地起身,拿着信纸的手垂落身侧,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
他忙又慌乱地取出最底下的羊皮卷。
刹那间,一段寻常往昔忽地浮现于脑海之中。
那是个极为平常的午后,他与沈云廷玩捉迷藏,他躲入了沈伯父的书柜内,书房是云廷不敢涉足的地方。
他等得都快睡过去时,忽闻屋内传来声响。
只见一相貌奇怪的男子与沈伯父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言语,唯记得沈伯父递给那男子一枚玉雕,只因那玉雕模样可爱又甚是特殊。
南宫珣又拿起那枚令牌,那兽弓身而卧的模样,竟与当日所见的玉雕分毫不差,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寒意,犹如腊月的冰风直直灌入心底。
沈家怎敢?
心底更可怕的疑问再也遏制不住,那父亲的死与沈伯父有没有关系?
沈云廷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南宫珣走后,沈云廷只觉与陆子衿共处一室,越来越气血上涌,脸色铁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满是愤恨。
“恶女。”
陆子衿扯了扯嘴角,神色淡然,“沈凝雨是罪有应得,她为了取我性命,不惜委身于江湖杀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我将她送回沈府也算是行善了,又何错之有?”
实情究竟如何,沈云廷自是知晓,妹妹那夜已将一切和盘托出,知晓这皆是公主在背后暗中谋划。
虽说怪不到陆子衿头上,可一想到让沈家颜面扫地的那场景,心中仍是气闷难平。
“那你也该给她穿上衣裳。”
“我有那个义务吗?”
“你...”
沈云廷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那股无名火在心头乱窜,南宫珣怎会心悦这种毫无怜悯之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