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与沈云廷接触下来,她未曾发觉沈云廷有什么异常之处,可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朝中大臣们这两日陆陆续续地,该来吊唁的基本都已经来过了。
只是那身为南宫将军好友的沈世蕃却一直未曾露面。
沈云廷给出的说法是,他父亲因沈凝雨那档子事自觉无颜见人,这才委托他代为前来吊唁。
“好。”南宫珣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两日里,他一直在守灵,未曾合过一次眼。
陆子衿瞧着心疼,便让南宫珣留在书房先闭目歇会儿,也调整一下情绪,而她自己,则转身抬脚往灵堂的方向去了。
再说沈世蕃,自从沈凝雨出了事后,已几日未曾上朝了,往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一个人,如今突然闲了下来,反倒有些不适应,脑子里各种思绪。
刚听闻南宫逸去世的消息时,他心底先是涌起一阵庆幸,那感觉就好像一直悬在脖颈之上的利刃终于挪开了,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甚至还隐隐透着几分兴奋。
可看着儿子闹着要去卫国公府帮着守灵,那伤心难过的模样。
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国公去世时,自己帮着南宫逸守灵,在灵堂里忙里忙外的情形。
正这般想着,他忽然感觉到脸颊上有一丝凉意传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落泪了。
沈世蕃不禁有些愣神,这算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良心突然发现了?
还是伤心,这世间唯一一个最懂自己、毫无顾忌地将后背交给他的好友的离去?
就在这时,沈府总管脚步急促,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书房门前。
“老爷,国子监那些学子又开始闹了。”
沈世蕃赶忙又在脸颊上胡乱抹了一把,却发现那上面早已没了任何湿意。
“他们又闹什么?”
“朝堂官员们吊唁完,没什么人再去后,守在卫国公府的学子们便也进了府吊唁。
结果他们发现,堂堂的一卫国公府中,竟连像样的桌椅都没有。
后来他们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因南家军军饷一直不够。
这么多年来,国公府一直都在变卖家产,用以填补军饷的缺口。
现在,他们正在声讨,说朝廷苛待,克扣南家军的军饷呢。”
这事与枢密院也毫无关系,刚想不耐烦地让管家退下,却突然之间,一个 “妙计” 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