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看向面前从未见过、外观很朴素的马车,只见那被撩开的车帘一角,露出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快步上前,登上马车。

陆子衿将车帘掖好,微微蹙眉,问道。“你怎的来了?”

南宫珣却仿若自然之态,伸手握住她的手,“出了这般大事,为何不与我说?”

陆子衿见了抹云回到送葬队伍后,她虽极力掩饰,可南宫珣还是察觉出些许异样。

他心下疑虑,便差遣管家去细细探查一番。

果不其然,竟是尚书府遭逢变故,陆尚书被拘拿,他待送葬归来,回府做完那 “回灵” 祭祀,便赶忙乘了马车匆匆赶来。

“我自个儿能设法应对,倒是你,此刻理应守在灵前尽孝,足不出户才是,如今这般出门,若被旁人瞧见,恐惹出闲话来。”

按大昭国律,不孝为“十恶”之罪,若被传出“不孝”的名声,不仅名誉受损,还会被律法处罚,逐出家族。

“无妨,我从后门避了耳目乘马车出来的,父亲若地下有知,亦不会怪我。”

南宫珣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递至陆子衿面前。

“这是家父曾写给管家的信。”

陆子衿伸手接过,轻轻展开,垂眸细细观看起来。

少顷,她微微轻叹一声,道:“原来父亲购置的那荒山,竟是卫国公府的。”

“正是,陆尚书此举,当真大义。” 南宫珣应声道。

出府前,管家将这封信交予了他,信中所记,乃是国公爷曾吩咐管家,将那两万两的借条送至尚书府一事。

“陆尚书未收下家父的借条,管家无奈,便才协助将那荒山去官府登记在陆府名下。”

那荒山便是一隅庄子之前的老庄子,他见过,当时他还疑惑为何陆家会购置这么贫瘠的山。

南宫珣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陆子衿的手,以往只道两府往来并无多少交情,未曾想陆尚书在私底下竟也曾帮扶过自己父亲一把。

“多谢,这帮了陆府大忙了。”

“世子,到尚书府了。”

帘外马夫的声音适时传来。

陆子衿抬眸,看着南宫珣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你且回去好好守孝,我能应付得来的。”

“若是有需帮忙之处,定要来找我,即便我不便出门,府中亦有人可替我办事。” 南宫珣话语一顿,面上竟微微泛起红晕,低声道,“有时,也依靠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