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遵父亲昔日的教诲,行事极为谨慎,长久以来不敢培植任何势力,唯恐稍有不慎,便被人察觉,以致两代人的苦心经营的布局毁于一旦。

然在这困厄之际,却惊觉自身竟似聋瞽一般,身旁竟无一人可供驱遣,孤立无援之境令他满心惶然。

“此事先莫传入少爷耳中。”

往昔依循缜密计划,他满心笃定大业将成于自己手中,故而始终隐匿诸事,未让自家儿子知晓。

现今形势急转直下,诸多变故纷至沓来,也无需让云廷知晓了。

提举皇城司刘斫单膝跪地,回禀文祯帝:“启禀圣上,未查到沈府有暗卫与护卫,房产等也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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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祯帝批奏章的御笔顿住,双眸微眯。

他听闻沈家传言时,仔细地回想了沈世蕃自入朝后诸般行径。

此人在朝堂之上,平日与世无争,亦未附任何阵营,然而他总觉得有异样。

甚至怀疑前不久沈世蕃设计南宫逸,也是有意为北漠除一障碍。

遂道:“继续探查,太过简单本就有悖常理。”

刘斫颔首领命退下。

高公公手持浮尘,疾步迈入殿内,躬身奏道:“圣上,世子在半个时辰之前,携四名侍卫,已奔赴边关。”

文祯帝双眸之中光芒闪烁,语气冷漠,“有何人前去相送?”

高公公垂首应道:“仅户部尚书陆家小姐为之送行。”

文祯帝闻之,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道:“此二人情谊倒是甚笃。”

高公公神色一变,头迅疾低垂了下来。

念及卫国公府如今仅余珣世子孤身一人,他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与不忍。

“老虎都有打盹之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清脆悦耳,恰似银铃乍响的嗓音,即使他早已成了宫中的老人,依旧记忆犹新,暖了那在屈躬卑膝的漫长岁月里堆积的心酸。

当年他刚净身入宫侍奉贵人,那一回不慎犯下小错,正惶惶然不知所措,恰遇路过的长公主。

长公主见状,轻言细语地说了两句维护之辞,便使他免去了严酷的杖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