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写完最后一字,方才搁笔。
“哦?是何人?”
“听闻是南宫逸之子南宫珣。”
“南宫珣?一个从未有过作战经历的毛头小子?”
韩将军不禁哂笑出声,此前前来的三名大将皆有作战经验,难不成大昭国如今已无人可用?
“吩咐下去,加派些人手,继续轮班倒阵前叫骂。”
亥时末,主将营房灯火还未灭,南宫珣刚探完地势,正用泥沙堆砌着地势。
“少主,他们骂得实在太过分了,我带兄弟们去教训他们一番。” 南雷怒气冲冲地闯入营房说道。
他今日下午才刚到,便听闻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甚至连南宫将军亦遭辱骂。
南风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这几日北漠人的叫骂未曾停歇,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南宫珣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休息,明日卯时来训练场操练将士。
南宫珣连日身兼数职,此刻是时候让南雷分担些许事务了。
南雷嘟囔着出了营房,前去歇息。
连续八日,早已学会驾驭马车的抹云,一路之上不断为卜一及后面运送年货的马夫替换赶马,终是快要抵达雁门关。
卜一依循小姐的路线,将马车勒停在寒凌江江畔。
北风呼啸,不断掀起陆子衿脚边氅衣的衣摆,氅衣内的热气亦被席卷而去。
江水潺潺之声早已消逝,唯见那江面之上,厚冰横陈,仿若一面巨大而幽冷的琉璃巨镜,平铺在天地之间。
陆子衿在制作地势模型时,留意到横跨大昭国与北漠的寒凌江。
北漠之人不擅造船,但若是当冰雪封江之际,铁骑能否踏冰而过?
她极目远眺寒凌江对岸,不见丝毫人烟,江边高大的树木在视野中缩成一个个微小的黑点。
“小姐。”
抹云缩着脖颈,这江面的寒风犹如利刃割面,才站了片刻,她便全身冰冷,再无一丝暖意。
“回去吧。” 陆子衿见抹云冻红的鼻头,开口说道。
北漠人多年来始终致力于攻克雁门关,想来应是未曾打过这寒凌江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