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油用完了?”陈嘉文扔了空瓶子四仰八叉倒头睡在椅子上。
一个脸上有疤的黄毛混混很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阿文你躺躺好啊,脚都甩我脸上了。”
陈嘉文没理他,连收了几个场子的保护费,人都快没了,和他一道的几个有空地就躺,一时间打呼声此起彼伏。
混混骂了声“老母”,跑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他叫阿力,自小长在街上,六岁就跟着老东遛场子,几个月前在街口碰到被人打得半死的陈嘉文,听说原来当过警察,本想捞过来玩一阵,弄死就埋了。
没想到的是两人不光年纪相仿,脾气还挺对付,你骂我我骂你,打来打去就留下了。
老东是鸿运帮的分帮主,绰号老冬瓜,人如其名,长得又矮又胖,脾气不太好,但对阿力是真的好,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老东告诉阿力,人要留下可以,但他枪里随时要有一颗子弹是留给阿文的,这年头亲兄弟都靠不住,何况当过警察。
阿力听了连连应声,反正老东送自己的那把枪一直锁在抽屉里吃灰,装满了也无所谓。
“喂,怎么不睡觉啊,”阿文拖着步子走出来,在阿力运动裤的口袋里乱摸一通,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火呢火呢?”
荧光绿的打火机被拍在水泥栏杆上,啪嗒一声,鲜黄色的火焰跳动着。
“老子睡了一天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妈的,羡慕死老子了,有老冬瓜做干爹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