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一处茶楼内,高挑纤细的女人身着旗袍坐在八仙椅上,纤纤素手翻着账本,透着一股凌厉劲儿。
与之违和的是两边站着的花臂大汉,皆是黑色的背心无袖,双手负于身后,另有一个戴眼镜着衬衣的男人弯着腰时不时解释几句,也仅仅是比花臂大汉们瘦弱了点。
车小黎镇定了心神,摆出一张笑脸。
“梅姨,近来可好?”
刚踏进门槛,还未靠近,一左一右两个花臂就伸手阻拦。
梅姐闻声抬头,稍稍思索了几秒,浅浅笑道,“小黎,今天怎么得空过来?”
话虽如此,两个男人并没有放下手的打算,直到梅姐招呼了一句,“过来坐。”
拦着车小黎的两人才算退了回去,车小黎只看了一眼两个人,依旧是笑脸,今天是有正事要谈,犯不着为几个保镖闹不愉快。
“西湖龙井,可是御前的那十八棵里的,我从爷爷那边搜刮来的。”
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被放在桌上,梅姐并未打开看,只说,“车老大那边的自然是好东西。”
话一出,车小黎有些窘迫,又不能发作,只好当作没听到似的坐下。
“今天不巧,我这儿有一大堆事要忙,你若是改天来我还能带你四处转转。”梅姐低头看账本,似乎并不把车小黎放在眼里,这也怪不了她。
车佬一向把家里人保护得很好,没一个进鸿运帮的,既不是鸿运帮的人,有什么好忌惮的。
梅姐跟车小黎也就逢年过节见过几次,话都没说过几句,顶多是喊几句“梅姨”,既如此,自然是要倚老卖老了。
方才还有些不安的车小黎一听梅姐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便知不能再弯弯绕绕试探,免得把她惹烦了留个坏印象。
“梅姨也知道,出了麻叔那档子事,我们家算是人丁凋零了……”车小黎低落地诉说着,揭自己伤疤这种事以后怕是不会少做。
首先示弱。
“不过人还在,日子总得过下去……”
浅浅卖个关子,看看梅姐神情,眼睛盯着一处不动,在听着呢。
也是,但凡涉及到麻油仔的,几个分帮主不是自危就是惦记那些个地盘,断没有略过去的。
“眼下有件事就要求到梅姨身上了。”
“什么事?”梅姐合上账本,喝了口茶,饶有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