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嫱低低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向一旁倒去。
从她身侧飞快跑过去的半大小子一股脑钻进人堆里。
楚绮神色一凛,连忙一把拉住时嫱的胳膊,把她扯到自己怀里,双臂微微展开,隔绝了人群的触碰。
“时答应,可有哪里受伤?”他低声问。
时嫱后背紧紧靠在小五子不算宽厚但十分温暖有安全感的胸膛,她神色尚且带着几分惊慌:
“没事。”
“等穿过这条街,人应该便没那么多了。”楚绮用手臂轻松隔开人群,挤出一小片空地,带着有惊无险的时答应穿梭而过。
当出了那条热闹的东市,来到外头路口,人总算没那么多。
刚才因为人挤人所以二人靠的近,这没什么,而今出了人挤人的东市,在这宽敞的路段,时嫱仍旧和楚绮紧紧贴着。
她脸颊酡红,眼神带着羞涩与紧张,感受到小五子从身后传来的些微香气,她一时竟不想和他分开。
小五子真的好香啊,是男子都自带体香,还是唯独能在小五子身上嗅到?她有些好奇。
楚绮不知道时嫱的小心思,她刚才是真的因为担心时嫱被人群冲散,才会把时嫱拉到面前放着。
此刻危机解除,她顿了顿,方才和时嫱并行。
莲花楼距离东市不算近,但也不算很远,以时答应孱弱的身体素质足够走过去了,她便没有搭乘驴车。
其实出来玩,主要的还是游玩,若是去哪里都坐车,反而少了不少乐趣。
在延国,尚未成亲的女子按照规定不可以擅自上街抛头露面,但成了亲的,可以在丈夫的陪同下出门——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规定,一般只针对于大家闺秀。
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只要没在权贵面前晃悠,即便是抛头露面,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很多人就是依靠出门才能混口饭吃,若是连门都不让出,那贫苦人家还活不活了?
时嫱未入宫前也算“大家闺秀”的行列。
她有一对恩爱的父母,爹爹很疼她,但出行方面仍旧是很限制她,她出门时间不多,且每次都是蒙头蒙脸戴上维帽,不能乱看,不能乱逛,匆匆出门,仓促回家。
这样出门,哪里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像这样,不用任何伪装,被楚绮带着出门,方才体会到游玩的乐趣。
说起来——楚绮和时嫱出了门,便在牛车内把太监服饰换成了便装,至于换衣服过程中的羞涩紧张,便不细说了,反正时嫱几乎是浑身都羞得烫了起来。
“小五....”时嫱看见道路旁边有人在卖糖人,惊奇的叫住楚绮,“你看,他做的好像啊!”
卖糖人的小贩正在给顾客拉像顾客的糖人,他手艺娴熟,经过高温软化的糖在他手里听话的变换成各种角度,最终变成顾客想要的模样。
时答应驻足观看,纤长羽睫轻轻扫动,清澈眸子里全是惊叹。
待做完最后一个排队的顾客,小贩洗了把手,仰头笑问:
“客官,要来两个糖人吗?保准捏的和你们一模一样。”
时嫱意动,偏头看了看楚绮,想征询他的意见。
小贩见此,十分热情道:“这位郎君,您和您娘子都是顶顶好看之人,做出来的糖人定然也很好看,怎么样,要不要给您娘子买两个?”
“什么娘子......我和他不是夫妻。”时嫱顿觉羞赧,搅了搅绣着栩栩如生桃花的绣帕,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脸颊酡红,又有了升上来的趋势。
“哎哟认错了啊,那就是未婚夫妻!”小贩一锤定音。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准,少有看走眼的时候,面前这对璧人之间的暧昧氛围,长眼睛的都看得出。
尤其是那小娘子的,羞涩欢喜的模样,在看着那个郎君时,达到了顶峰,是以,小贩再一次暗暗肯定了自己看人的能力。
时嫱:“......”
楚绮倒不在乎小贩有没有认错,在她看来,时嫱早晚是他的人,眼下最重要的是,哄时嫱开心。
他微微偏头,看着时嫱的侧脸说:“冬日糖人不容易化,你若是喜欢的话,可以买,也能拿回去吃。”
闻言,时嫱眼睛一亮,这回她出宫,红杏不能出门,她早就决定给红杏带回点什么,这个糖人,便是不错的选择。
红杏最是喜欢甜味,带一个糖人回去给她,她肯定喜欢。
“那,我要买三个。”
时嫱道,她和红杏、小五子一人一个,正好。
“请问做什么样子的呢?”小贩一面做准备一面问:“可以做成你们的模样,也可以做一些小动物,例如小猫小狗......”
时嫱道:“我要两个小猫的糖人,小五,你呢?”
平日里她唤楚绮小五子,因为她不知道楚绮的名字,便以他做太监的名字称呼,出了宫门,总不能再叫小五子,便去掉了最后一个字,只叫小五。
这个称呼,倒莫名显得亲近起来,时嫱心里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我要一个和你一个模样的。”楚绮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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