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赤正欲带镰刀上楼,忽然看到中村西独自一人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中村西目光一接触到林赤,连忙大声问道:“林先生,酒店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林赤看了一眼镰刀,镰刀抢着答道:“洗手间在一楼,我带先生过去。”
中村匆匆下楼,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镰刀向林赤投来征询的目光,林赤赶忙介绍道:“中村君,这位是酒店张老板!”说完又对镰刀补充道:“这位中村西先生就是我们刚从机场接来的客人!”
镰刀走近中村,热情地伸出手,中村和他敷衍地握了一下,抱歉说道:“我憋坏了,先得清空一下,马上回来!”
镰刀领着中村走到吧台后面的一扇侧门,拉开门并指了指里面说道:“洗手间就在这里!”
镰刀回到林赤身边,轻声问道:“这位中村什么来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来自日本东京,乘坐一架日本陆基第2航空战队的陆攻机,听说是来参加维新政府的庆典酒会的!”
镰刀露出好奇的神色:“我看他并非官场中人,为何会千里迢迢把他从东京招来?”
“我也很奇怪……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旁敲侧击问问。”林赤边说边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关注他们,立即压低声音问道,“计划执行顺利吗?”
“到目前为止还在有条不紊进行!”
林赤还想再问,镰刀已离开走到吧台前,从吧台墙上取下一块毛巾,转身递给了已从洗手间出来、不停甩着手上水滴的中村。
“中村先生,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欢迎您的光临!”镰刀握着对方的手,正式作了自我介绍。
“祝张老板生意兴隆!”中村垂下手开始四顾。
“没想到中村先生的汉语这么流利?”镰刀赞赏一句,忽然看到中村目不转睛盯着吧台之内墙壁上的一幅字,心中一动,慢条斯理问道:“中村先生对这幅字有研究?”
中村没有理他,站直身子,徐徐转身,背朝那幅字一字一字吟背起来:“摘来鹤顶珠犹湿,点出龙睛泪未乾。若使太真知此味,荔支应不到长安……嗯,好诗好诗!”
镰刀笑呵呵试探道:“难不成中村先生知道这首诗的出处?”
中村把镰刀重新审视了一遍,一脸得色说道:“这是你们中国宋代余萼舒的诗句,尽管他不是什么知名诗人,但他的这首诗我还是读过的,很多人多以为这是一首描写荔枝的诗,其实……”
镰刀笑吟吟打断了他,带着考问的语气迫不及待问道:“中村先生难道有不同看法?”
中村嗤笑一声,不屑道:“其实……这是写杨梅的,恐怕知道这一点的人不是很多!”
镰刀竖出大拇指,肃然起敬道:“中村先生果真是个中国通,不但连这么生僻的诗句都耳熟能详,还知道它的寓意,实在是了不起!”
“我想问一问张老板,你在酒店挂这样一幅字有何用意?”
镰刀三两步走进吧台,从吧台的柜子里抱出几瓶用红布封得严严实实的坛子,搁在吧台上,说道:“我的本意是想推销本店自酿的杨梅酒,可是即便挂着这么大一幅字,然自我接手这家酒店后,一直无人问津,今天忽遇他乡知己,算咱俩有缘,这三坛杨梅酒就免费送与先生品尝了!”
中村无意瞟了一眼林赤,脸上呈现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忙不迭应道:“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张老板的好意我领受了!”说着贪婪地抱起三瓶杨梅酒,兴高采烈上楼去了。
林赤跟了上去,扭头却发现镰刀还滞留在吧台里,忙提醒道:“张老板,咱们一起上楼和其他几位客人招呼招呼吧!”
“好啊!”镰刀一愣,亦步亦趋追上林赤。
就在这时,罗蔓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老板,你什么时候在吧台藏了几瓶杨梅酒?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早就把它卖出去了,前几天还有客人嫌我们酒店酒的品类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