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坐在刑椅上的魏瑞头发凌乱,满身血污,胸口用白纱布草草包扎着,上面浸润着血迹。
随着林赤的这句问话,他的头稍稍上扬了少许,看得出他的身体产生了反应。
林赤又咳嗽了一声,问道:“姓名?”
魏瑞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或许是这声音似曾相识,想看看问话之人,可光线太刺眼,他不得不又闭上了眼睛。
工藤不假思索走上前去,关掉了他头顶上的一盏灯。
魏瑞再次徐徐睁开眼睛,把目光投在林赤的脸上。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姓名?”林赤平静地再次问道。
“魏——瑞。”他的嘴一翕一合,终于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怎么写?”
“魏国的魏,祥瑞的瑞……”
“很好,说说你的身份,还有,为什么要行刺梁洪之先生?”
魏瑞低下了头。
“魏先生,请你抬起头来,老老实实交待你的问题,争取获得皇军的谅解,这或许会挽救你的性命!”
魏瑞剧烈咳嗽起来,直到这咳嗽如抽丝般消失,才扫了一眼林赤,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了,我忘了介绍,我们是大日本帝国驻南京的松机关,我叫林赤……”说着林赤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身子挡住了川上和渡边的视线,指着钱瑾余说道:“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同事,你左边的叫钱瑾余……”话一出口,林赤赶忙从魏瑞面前穿过,再指着李泉说道:“这位是李泉,也是我们松机关行动处的……”
当魏瑞的耳里听到久违的“钱瑾余”三字时,顿感十分诧异,迫不及待寻觅对方的身影,视线中,随着林赤的身子快速移动,钱瑾余的脸庞从他眼前一晃而过,饶是如此,他的内心还是十分震撼,但这份情由心生的表情很快被林赤用身体和众人隔绝,林赤伸出一根手指,挑开他胸口的纱布,关切问道:“魏先生,伤得重吗?”
魏瑞没有回答他的话,昂起头,试图再看一眼钱瑾余,以了却心中的疑问,但林赤没有让他得逞。
“说说你的身份吧!”林赤边问边不慌不忙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忙指着钱瑾余身后的工藤高声道:“对不起,我忘了介绍另一位同事了,那位是我们松机关的工藤夕贵,是一名地地道道的皇军……”
说完这些话,林赤彻底让出身子,将审讯台上的一众人彻底暴露在魏瑞的视线下。
魏瑞打量着工藤,又顺带看了看钱瑾余,眼中已波澜不惊。
林赤回到座位,重复道:“说说你的身份吧!”
“中国人。”
林赤不急不躁继续道:“魏先生,我想知道是谁给你下达了刺杀梁洪之先生的命令?”
“没有谁下达命令,我只是尽一名中国人应尽的义务!”
“你撒谎!”林赤突然提高了声音,声色俱厉道,“在刺杀现场,你并不是孤军奋战,你有同伙,有分工,还有协作,甚至还有人掩护你们撤退,再说,今天白天发生在医院的一幕你是亲身体验,有人在设法营救你,只不过阴谋被我们粉碎了而已,这些无不说明你的后面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快说,你的组织是隶属军统还是地下党?”
“我魏瑞曾经是一名国军,无党无派,自谋出路,南京失陷后我一直联络失散在南京城的国军士兵,组织有效的反抗,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