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过后的和平,喧嚣过后的宁静,让人一阵阵心悸。
“悦容……”他轻轻喊了我一声,我沉着脸懒得应他,心里还不痛快。他也不放弃,就这么反复地叫着我的名字,直到叫了七七四十九下,我终于不堪滋扰,口气恶劣喊道:“干什么!”一抬眼,对上他爽朗的笑容,满口洁白的牙齿,说道:“你以后还会这样陪我吵一辈子吗?”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多么美好的请求,能吵吵闹闹过一辈子,也是一种福气。剐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神经”,整理药箱子往柜子里放。他从背后搂着我的腰,孩子似的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央道:“好啦,不生气了。”
我静静道:“放了在劫,这辈子我就跟你搭上了,你要是想吵,我就陪你吵到老。”
有力的双臂将我抱得更紧,他沉默许久,闷声应了声好。我欢喜道:“真的!?”他吻着我的耳朵,念叨着:“我完蛋了,真的要成为一个贪图美色而闭目塞听的昏主了,我对不起金陵父老,对不起黎明百姓。”我被他俏皮的话逗笑了,又见他正色道:“放了你弟弟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早知道他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将我的肩膀扳正,让我面对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道:“我要你弟弟娶了萧家那个傻丫头。”
“不行!”我几乎想也不想就反对。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云密布。我暗道不好,心知不能再跟他吵下去了,否则他一翻脸,在劫可能真的没救了。
压下心底那种不舒服,我道:“你这么做无非是不信任我,我对他真的只有姐弟之情,你为什么老往别处想?”
“悦容,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他。我不是傻子,他看你的眼神,跟我看你的眼神如出一辙,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充满炽热欲/望的眼神,你懂不懂?”他紧抓着我的肩膀,细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我的心头剧烈悸动,掩饰着别过脸:“说什么呢,他是我亲弟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非得他成亲生子才能让你安心。”
他扳回我的脸,逼着我与他四目相对,“是的,面对你的时候,我变得胆怯懦弱,像个懦夫一样毫无自信。千军万马,一场场生死恶战,我还可以铤而走险,险中求胜。我司空长卿堂堂七尺男儿,只求痛快人生,根本无惧成败;但是事关你,我绝不能冒一丁点的险,我不能失去你,一刻也不能,否则我会死的……”
俯首吻了下来,将我抵在木柜上,深长的吻如同他浓烈的情感,淹没了他自己,也非要逼得我与他沉沦。
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这是他掏心挖肺的话,也是他最后的妥协,其他的,不能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