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慢一步,她的狼狈,她的难堪,愈发膨胀。
她知道,周应淮不会怪她。
外面一直候着的程军见状,不知里头二人谈话,只见少女快速抛开的身影,立即掐灭了手中的烟,躬身敲门请示周应淮。
“跟紧她,安全送她回易家。”
残阳已然褪下,办公室里并无明灯。
周应淮原本便打算离开,只是舒岁安留住了他。
而他,长期的习惯,只留一盏暗黄的落地台灯,他不喜,亦不想他人轻易的窥视到他的半点情绪。
站在阴暗不明废纸稿堆面前,弯下平日里那难屈的腰,抬手拨开那堆划得撕烂的画纸。
拾起了,一片残页碎片。
“破茧成蝶,翩翩起飞,也可以稍稍的和云端齐平。”
是十五岁舒岁安在画册第一页题的字。
随后,把碎片放进衣袋里反复摸索,眼眸晦涩的看向窗外,远离的二人。
幸好,她还肯跟着程军上车。
心思放空,看着远去的车尾,不知在想什么。
冯邸。
一辆辆豪车,驶进院落。
今日是冯家每周一聚的家宴。
老爷子乐呵呵的,和早早就到的冯婉君对弈。
围棋是冯婉君从碧翠居顺冯润华的和田玉围棋,色泽剔透,颗颗饱满。
冯婉君执黑子,冯老爷子执白子。
场面局势,不明朗。
不是冯婉君棋艺有多高超,因老爷子宠着孙女。
自小冯婉君就在冯家横着走,恃宠而骄,老爷子也一直惯着。
换而言之,孙女就算央求天边月,老爷子也会让人给她捞,一个字:纵。
冯婉君一直撒娇讨好悔棋,老爷子捋着胡须,由着孙女胡闹。
天伦之乐,好不快活。
“父亲今日这么好兴致!”
人未到,声先到。
是冯家二叔冯承旭,后随的是冯家四叔冯承仕。
冯婉君眼都不抬一下,并未起身恭迎二位长辈,更别提与二人问安了。
小主,
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以往,她还会面上客套,给长辈行礼问安。
如今也懒得装了,她纤纤玉指执着一枚黑棋,无从下手后,娇声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