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忆篇:慈母之心

岁岁倾安 阿黄肉肉 3704 字 9天前

只记得那日救她的人,让她千万别睡,别睡......

她卧榻几日,进食不多,此刻人虚弱的站不住往池边的石头倒去。

抬头却蓦然发现眼前有灯光亮起,有道修长的身影靠近,停在自己跟前。

来人是易衔辞,他弯腰伸手,把舒岁安扶起,声音温沉:“这个点怎么起来了?”

舒岁安牵起唇角,神色平淡,借着力踉跄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白日里睡太多了,夜里倒是睡不着,出来院子里逛逛,便逛到这儿了。”

他没说什么,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既睡不着,随我去书房喝盏热茶吧。”

前头是易家的老管家,拾起她遗落在地上的灯笼率先提在手里到前头引路。

舒岁安不好拂他的意,便也随他去了。

......

西南半山湖岛看守所。

拘留的门猛然被推开,随之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应该是锁落地了。

“就这。”看管的人用棍给来客指了指缩在铁床上缩成一团的老妈子,然后朝外走去。

走前,把牢房内部的监控器顺手关掉,接过了跟来随从的烟,刁在嘴上。

薄雾弥漫里,看守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快点哦。”

生锈的床上躺着的妇女艰难地侧过头往门口方向看去。

有道高大的身影从门边缓缓走来,靴子声清晰,不紧不慢的步伐在狱中踢踏响起。

老妈子认出来人,心里倏然一紧。

她手腕、脚腕进来时,都被带着的镣铐,镣铐紧巴巴的一直磨着,有了伤口,此刻牵动伤口,伤处更痛了几分:“不是已经伏法了吗?偷盗罪。”

被关了许久,这里头昏暗得很,足以让人忘却时间,不知外头白天还是黑夜。

男子左长腿跨步上床边,手肘架在膝上,弯腰轻蔑的笑了声,:“阿姨,没说不是你呀。”

“但是呢,我觉着这个罪名,还不够开胃菜。”他伸手把女人别过的脸用力掰扯了过来,力道大得,让老妈子觉得下巴都要脱臼了一样。

女人的声音压抑瑟缩,不敢高,却几乎要哭出来。

她斜眼朝外头看去,想让看守的人进来解救自己。

但外头现在只有叶君尧带来的一名随从,原本看守她的人都被遣到外头休息去了。

镣铐有很重,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人基本不能动弹,不管怎么样都起不来,只能往后挪动。

只是地方就这么大,她能缩到哪里去。

滑稽的举动,退无可退,有何意义?

叶君尧一脸漠然看着眼前此景,松开她的下颚,然后抽出手帕嫌恶的擦了擦。

“你放心,我不打女人。”他把腿用力的放下,声音大得房里的回音一直回荡,听起来像是被抽打了一样。

进这里的,多多少少都是犯了事的人,被打也是家常便饭。

她能自个一间房,是肖晨特地吩咐的,摆明能让叶君尧避开点耳目,方便行事。

叶君尧擦完手,把帕子扔到一旁,背过身子,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沿着裤缝拍打:“但你儿子我可保不准呢。”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眸色厌弃:“得罪这么多人,和仇家住在一起,遇到什么事,谁都保证不了,你说是不是。”

是的,肖晨把人扔进来以后,只吩咐了给老的单独一间,并未让给小的也单独一间。

因此,人便被分别关押。

而且,男女本就分开关押,虽在同一处,但分区域。

一个是偷窃女犯。

一个是时常醉酒滋事常常入狱的男犯。

还刚好是母子两,如果有人打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在一起也可以,只是有人特地吩咐要分开。

那臭小子,说实话,看守的人都不屑一顾,这里头的老常客了,家似的。

为着在肖家当差,借着由头到处去赊账借钱并且不还,还经常打架滋事,这里头有不少人是他弄进来的,忍他这么久的那么些人,哪个看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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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着了道,关在一起,自是不肯放过他的。

老妈子立刻回身,惊恐的巴拉这铁栅栏,死死的盯住长廊对面尽头的那间牢房。

心下只余恐惧,怪不得,怪不得她昨夜听到这狱里传来被打骂止不住的求饶声。

想到着,她不禁的抬手捂住了嘴巴,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痛,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叶君尧说着,转眼看向泪眼模糊的妇人,唇角紧绷如线,漠然的很:“想救你那宝贝儿子也很简单,只要你说,一切都是肖洺晖指使的,我保你儿子安然无恙的出去,怎么样?”

开出条件谈好了,只是那不平等中的稍许平等。

女人趴在地上不吭声,整张脸埋进地上,内心翻涌,痛苦不堪。

确实是她自己一开始带着目的接近易家夫人,但也只是想教唆她,挑拨他们家的关系罢了,并无伤人之心。

也确实,她进易家的目的是不纯,事前已经收了肖洺晖不少好处,对方也承诺事后再给一笔重金,也只是想帮主顾寻得他想找寻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那天清晨,替周婉凝涂发油的时候,她抓住自己的手,哭诉着为人妻为人母的不易,还给自己手里塞了一张支票。

上面的数额远远超出她这么多年来所拿的薪酬,吓得她连忙后退,立马跪下请罪。

那周婉凝假惺惺的拖拽着她说,让她宴会那日务必跟进舒岁安那丫头,反正池子里有恒温的机器,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想给那小妮子下马威,还说事后帮她兜底,说得她无比心动。

更多的是因为那张支票的零头可以平了儿子的赊的债务,还够他们娘俩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那日,她跟在舒岁安身后,引她去池子边观鱼,而后找了由头遣走其余人等,随后便在后伸手推了一把后,见她挣扎起身,还把她的头往下按了一下。

手触及到水面,她才发现池子里头的水冰凉得很,不似安了恒温机器呀,立马慌了神的跑开了。

那一刻,她才知晓。

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当枪子使了。

而且承诺这件事的时候,房内只有她与周婉凝二人在场,其他佣人被遣下去了,无人作证,这是当方面她与周婉凝口头之约罢了。

她合眼认命,现在怎么分辨都是死路一条。

终于体会到有口不能言的下场了,想撇清却也说不清,她的的确确吃了两头好,贪心的想要两者兼得。

但她真的无害舒岁安之心,那么人畜无害的一个小姑娘,那么一条人命......

老妈子身子抖得像是筛糠,紧紧的咬着唇,唇都破了渗出血。

叶君尧并无耐性,摆手,转身抬腿就要走:“看来,儿子不是那么重要嘛。”

还未走出半步,鞋跟被人拽住。

女人的脸无力贴着冰冷的地板,声音颤抖:“我答应你,只要你保小杰。”

男人虽身在腌臜之地,进来以后一直都保持优雅,不曾动怒也不放过狠话,语气都是温和平淡极了。

“慈母啊,真让人动容,我等着你哦。”

门响,有脚步声远去,她的脸一直贴着冰冷的地面,直到人离去都不曾抬起。

她发誓,这些公子哥,个个都是魔鬼。

这一刻,她的全身比这湿漉漉的地面还要凉上几分。

......

外头候着的看守的人,刚好一根烟的功夫,叶君尧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