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后,是云遮雾霭,流云山险,他站在那山水之间,一袭月白长袍,比月色还要皎洁。
他微微低头,那双墨瞳便凝眸看她,眼尾猩红,眼底翻涌着破土而出的情绪。
——如同困兽挣脱铁笼的挣扎。
理智强压。
他眼尾的那点红着实好看,在这冷色的月光下,在那水墨色的屏风前,是最艳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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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滚出去。”江烬霜冷声。
她一只手扶着里裙的腰身,快速在腰间系好。
她觉得,今天的裴度肯定是有病。
难道就因为她曾“玩弄抛弃”了他,就代表她日后也会这样对旁人?
可即便如此,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到底在管哪门子闲事?
裴度垂目看她。
——或者说,在看她脖颈处的那抹红。
浓墨般的眸阴翳冷冽,像是洒了一片的墨汁,翻江倒海。
许久。
他稍稍正身。
朝着江烬霜欠身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一气呵成,礼仪周全。
江烬霜像是吞了一口滚烫的饺子。
噎在喉头,不上不下的,只烧得她喉咙疼。
江烬霜觉得烦闷。
她承认,当年她那般自以为是地将裴度留在身边,是她一意孤行,肆意妄为。
但她自诩当年待他不薄,至少,或许,她在裴度心目中,还算的上是有些旧识的陌生人。
可原来,连陌生人也算不上的。
她不信她不会纠缠他,也不信她不会“祸害”司宁。
在他心中,她仍旧是世人眼中,那个草菅人命,人嫌狗憎的昭明公主。
——他只想报复她。
深吸一口气,江烬霜拿了屏风上的衣裳,迅速换下。
再推门而出的时候,裴度已经离开不见了。
江烬霜拧眉,手上还拿着他披给她的那件宽袍。
随便扔在了寝宫内,反正他主管修缮此地,日后肯定还会过来。
江烬霜临走之前,照了一眼寝殿中的铜镜。
她穿的这身衣裙是交领的,稍稍侧头,便能看到她脖颈处的那抹红晕。
低骂他一声,江烬霜将头发拢在胸前遮掩,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