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对他不太公平。
好像那段光阴岁月,于她而言,只是在京城的那三年。
可对他而言,岁月被拉长一倍,却比一倍要难熬得多。
就好像她只是稍稍掰了掰手指头,白玉京风雪三年,便也弹指而过了。
但他却要数着那城中的桃花,看着桃花抽穗,萌芽,开花,枯萎,凋谢。
数着一天,一分,一刻,一秒。
裴度心不静时,会令自己抄送经文。
对她而言弹指而过的三年,他抄录了三百四十二本佛经,抄送了二百七十一万字。
做不到弹指一挥间。
其实裴度清楚,他这样想不好。
——好像带着几分责怪她的意味。
但他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江烬霜那样算,不对。
不止三年。
不该三年。
许久。
久到少女已经从他的怀中撤出,就连冷香也消散。
裴度稍稍晃神,目光却循着她,并不开口言语。
“一会儿宫宴,裴大人最好少动作,也不知道这伤口会不会再裂开。”
江烬霜受的伤也不少,所以她觉得裴度肩胛骨处的伤势,实在是有些太严重了。
若是宫宴之上,她还是如司宁所说,照料他一二吧。
思量间,马车外传来京墨的声音。
“殿下,大人,咱们到了。”
马车稳稳停住。
江烬霜掀开车帘,看到了马车外的紫禁城。
宫道之上,江烬霜与裴度共同走下马车。
此次宫宴,因为是要接待远来使臣,所以来赴宴的官员臣子不在少数。
所以,当众人看到江烬霜从问山阁的马车上下来时,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这昭明公主怎么跟裴大人同乘一架马车了?”
“不会是被昭明公主胁迫了吧?”
“极有可能!想不到昭明公主为了同裴大人共处一处,竟做到如此地步,简直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