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学生几乎都是“走读生”,书院里不设校舍和食堂,学生需得自己带午饭,卯时(7点)前到校,申时末(五点)散学。
他们虽然不拒绝周围村子的孩子,但许多条条框框无形中限制了生源。
老者领他们走的显然不是学堂那边的路,这里风景独好,鲜花绿竹,依稀从院墙那边传来朗朗书声。
相比与李阿爹内心紧张,纪清越一点都不慌,一点都不担心两个小孩的“面试”,他看到院子里的绿竹,想着要是能拿到一段竹根就好了。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食用类的竹子,而是观赏竹,但只要是竹子,用处就非常多。
走着走着,老者停下,伸手示意李阿爹和纪清越留步,自己则带着两个小孩走进月洞门去更深的院子里。
俩小孩手里提着李阿爹递过去的见面礼,紧张地跟着老者走进月洞门深处,很快就消失在弯曲的回廊中。
层层叠叠的风景意境愈来愈蕴含深意,讲究非常多,看得出里面的用心,精致的景色让纪清越看得叹为观止。
他们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李四郎和李瑜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老者笑眯眯地跟在后面,为小孩子的开心而感到高兴。
果然,这两个小孩都被选中了。
“校验夫子说两位小小学子学识都不错,字写得也有劲,秋收过后便可带着他们到书院举行拜师礼。”老者送纪清越他们离开前提醒道。
到时候除了银钱束修,还要准备拜师礼上用到的酒肉等东西表示礼节。
纪清越第一次送小孩上学,到时候就看李婶娘准备什么,他也跟着准备一份。
能在县里上学,两个小孩都高兴得很。“夫子让我们分段背诵千字文,又让我们写了几个字,最后还校验我们几个问题,我与瑜郎都答得极好。”李四郎一回到宅子就急哄哄地找阿娘讨要夸奖。
纪清越看了看默默开心的李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做得好。”
李瑜低头偷偷地笑起来。
这时,李阿爹提醒一个纪清越忽略了的东西:“去书院需用到瑜郎的户籍,瑜郎的户籍应该还在大卫那儿,回去后我便找个时间带着瑜郎去拿回他的户籍。”
李瑜突然从喜悦中清醒,回到现实:“我是记在阿爹名下的,阿爹走后,我便是独自一户,户籍纸在卫叔那保管着,当时出来得急,也一直用不到户籍纸,就想着以后再拿。才叔,纪阿兄,我可以自己回去拿。”
李阿爹确实不该插手别人的家事,而李瑜今年也八岁了,也该自己立起来了。“你在县里念学的事,先莫要声张。如此,你可想好怎么拿回户籍纸?”
李瑜点点头,眼里尽是坚定,他看向纪清越:“纪阿兄,到时候我能与卫叔说卖身与你为奴吗?这样我的户籍纸就该交与你保管。”
纪清越又摸摸他的脑袋:“不做奴,做我弟弟吧,户籍纸你自己拿着。”
“爱哭鬼。”李四郎嘟哝,看着李瑜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巴州
一辆明显小一圈的马车从巨大的帆船上驶下来,马车虽小,却不失奢华。
若是识得木材的人一瞧,定能认出这辆马车的贵重,只看那木料,整车都是名贵的紫檀木。
车板便是一整块无切割的紫檀木板,除了门窗,几乎找不到缝隙。
紫檀木不仅重还硬,若是门窗紧闭,便可以刀枪不入。
车盖四角挂着四只姜黄色的流苏,流苏之所以是姜黄色,只因为编织流苏的丝线中缠着金线,阳光下,金线反射光辉,细细发亮。
马车周围是一圈圈提刀护卫,外圈为男护卫,内圈是女扮男转的女护卫。
护卫层层守卫下了船的马车,时刻提防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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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数来,守卫这辆马车的护卫就有足足五十六名。
路人识趣地让道,看着马车驶进巴州。
驾车的是两个女护卫,其中一名女卫转身扣了扣车门:“小姐,可还好?如今快要进入巴州了。”
车内穿出一个细亮的声音:“我还好,绿娘有些不适,鼠伏、兔轮,你们快些找一找姨父留下的地址,让绿娘早些休息!”
开口的是许丹,她与表妹一同去往山单。
车里,她扶着虚弱的表妹,一边给她按压穴位,一边埋怨:“行船月余,我们走水路也走了有月余,如今早已走出江南道来到山南道,他们怎还不放过我们!一路上穷追猛打,阴谋诡计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