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用油布和碎绢布,加上一些纸,用浆糊粘了三层做成一张张卡片,这样不会太透硬度也足够。
一到十对应汉字,JQK和大小王用刀棍枪和月神日神代替,于是扑克牌就被李二郎他们称为日月牌。
说明规则后,只需实践一回大家就能印象深刻了。
纪清越和二郎三郎两兄弟打“斗地主”,当然不能叫斗地主,日神月神斗地主,怎么看怎么掉规格,于是纪清越改成“斗天狗”。
既不会犯忌讳又能体现当地人文。
只打一轮,三人的牌局就把整个屋子的人都吸引过来,大家围在一起看三人打牌。
打牌得有赌注才有意思,想玩牌的人越来越多,李阿娘跃跃欲试,李二郎提出罚喝酒,这种米酒,男女老少都能喝。
输的人罚酒后退出牌局,天狗赢了就换下两个月神。
玩着玩着,纪清越感到一阵头昏:“我要回去了,你们接着玩。”说完,在观众席的纪清越消失了。
众人愣了瞬,摸得一手好牌的“天狗”李阿奶回过神,催促上家赶紧出牌。
李二郎有些兴致缺缺,最终还是抵不过一手好牌的李阿奶,“日月神”再一次输给“天狗”。
李二郎找了个借口:“我去点爆竹。”
大家已经痴迷了,李阿奶甩甩手让李二郎自己看着办,李阿娘上场,李四郎就趴在她背后给她出谋划策,实际上李阿娘一点都不信小儿子的话,自己出自己的,惹得李四郎直闹。
李二郎走进书房,书房里的空气与室外无异,他拢紧身上的衣服:“越郎,还没睡吧?”
纪清越当然还没睡,刚才还兴致勃勃地打牌,现在哪能马上安静下来,他来到桥上:“你怎么出来了?我刚才看着你的牌挺好的啊?”
“出来缓缓,待会儿就回去。”
两人短暂地静默,各有所思。
纪清越假装不知李二郎所想,而是想着与他说清楚,但那个鸭腿让他不适宜地产生短暂的仁慈与犹豫,现在的他就像执刀的行刑者,手起刀落的主动权在他手里,残忍地单方面审判李二郎。
他想回应却又觉得无能为力,可就这么让李二郎处于岌岌可危的感情边缘,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给他一个痛快。
“二郎……”
李二郎安静地站在画前,轻轻抚摸画卷,就是这层阻碍,才让越郎有后退躲避的地方!
他不是没有看到纪清越躲闪的眼神。
愧疚,挣扎……
“越郎,你知道我为何不愿答应阿娘去说亲吧……”李二郎在纪清越开口的时候先一步拦下:“你也知道我去兵营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吧……”
纪清越抿了抿唇:“知道。”
“你急着拒绝可是觉得我年岁太小,与你相差甚远?”
“不是。”四五岁的差距能多大。
“那可是觉得我以后会与一个姑娘在一起?”
纪清越沉默了。
李二郎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前的李长祥,一定会听阿娘的话,即使心有不甘也会按照阿娘的意愿,寻一个不曾谋面的姑娘成家生子。可如今不一样了,纪清越你明白吗!”
正屋内欢笑声不断,若隐若现地传到书房。
书房内气氛沉重。
李二郎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毫不介意会被其他人听到。“我本想再用一次潜移默化的法子,可是不行了,时间不够了,我等不及了。我会与阿娘说明一切,与她说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与女子在一起!”
没等纪清越反对,他又说:“这个念头确实因你而起,但不全是因为你,即便你不接受,我还是会拒绝说亲。但是,纪清越,你要明白,一旦拒绝,绝无反悔。”
“缘因你而起,也因你而灭,也算得有始有终。”
纪清越被李二郎的果断决绝吓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正屋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喧闹,李二郎说了句“稍等”后离开书房,再回来时就是满脸激动喜悦。
“越郎,阿娘阿奶说阿嫂她可能又有了!!明年我们家又要得个侄儿侄女了!!”
正屋里的徐晴终于忍不住了,吐得稀里哗啦,大家也不打牌了,赶紧将徐晴送会房间安置。
纪清越一听,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
喜悦的气氛沉寂下来,书房内又回到刚才的僵持。
纪清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败给他了:“若是要与婶娘坦白时,先与我通一口气。”
李二郎心里窃喜,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好!”
第二天,李长吉去村子里把郎中请过来,给妻子看看,果然与阿奶阿娘说的一样,妻子就是怀孕了!!
这真是他们家新年的第一件喜事!!!
李二郎咕哝:是第二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