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月过去,如今安怀清怀胎九月,还有一月即将生产。
江篱也提前找好了接生奴夫。
为防止这些人生异心,做出类似当年抱走江符的行为举止,江篱可谓刨根问底,恨不得把几位奴夫的祖宗十八代都抠出来盘问。
随着怀胎月份愈发地大,安怀清无法再出府查账,一切都由江篱代之。
“下一本……”
江篱把账本扔到二掌柜手中,生无可恋地接过第二本。
春日正暖,她都不敢想要是搂着安怀清坐在摇椅上会是何等舒适?
可她又不敢不来查账,否则某人非得念叨个半宿不可。
自打到了孕晚期,安怀清脾气愈发暴躁。
不仅她唯唯诺诺,就连整个将军府都得小心翼翼地顺着安怀清的毛,否则路过的虫子都得挨上两脚!
对于自己的变化,安怀清也有所察觉,夜深人静之时总是躲在被子里哭泣。
他认为自己实在不该这般,甚至牵连整府的人跟着受罪。
为了不打扰到大家,安怀清打算搬出去住,待生产之时再归来。
这哪儿行?
江篱自己劝阻不了,便让父亲出面。
父亲劝了好几日,才堪堪安抚好安怀清。
其实要江篱说他根本不算暴躁,仅稍有急躁罢了。
比如膳食晚了片刻,他会派人去催促;衣袍洗完不是他想要的香味,便让下人重新洗来……
因他平日里不这样行事,才会认为自己苛刻无比,一时接受不了。
唉……
“下一本!”
将第二本也扔过去,江篱在心中叹气。
到底是安怀清心善,如果在别个府中,这些举止都再正常不过了。
只因他不是官宦人家出身,从小又见多了底层百姓,才设身处地去为他们考虑。
不说别的,就说他各个铺子里的小奴吧,都能一一叫出姓名。
要知道安怀清在京都的铺子至少有百十余家,且每个铺子又不止一名小奴。
由此可见,他真心把小奴们当成家人看待,从不将自己置于高位之上。
“世女,不好了!”
隔间门被大力推开,三六火急火燎地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