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死，谢逸能活。

短暂的沉默后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轻叹声隐没其间，“果真可惜。”

“既然你非要见他，我便让你看看。”

“小子，你会后悔的。”

言罢，原本澄澈的天空闲云四散，碧空如洗，层层水波涤荡，人影穿梭其间，烟雾迷了人影，叫燕行看不真切。

天镜，开！

等画面中的人倒下时，燕行终于辨认出那是谢逸。

素色云纱外裳被层层鲜血晕染开，此刻右肩被长剑刺穿于地，熠熠生辉的乌瞳此刻空洞的瞧着天空，眼底酸涩，不管手心喷涌的鲜血，眉头轻蹙，握着剑将穿肩而过的长剑拔出。

艰难地侧身用手肘支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掌心的鲜血将青瓷砖的缝隙填上，黑色的边线此刻寸寸染成红线，勾连起大殿的一砖一瓦。

在谢逸即将站立起来的时候，大殿正中身形各异的群像如同活过来一般持剑而来，在谢逸还没有站稳的瞬间又一剑刺入腹部，没站起来的谢逸又一次倒下。

谢逸捂着腹部的伤口蜷缩起来，空洞的眼底燃着蒙蒙迷雾。

谢逸伸手抚摸着双眼，似乎只要那层薄雾消散，他也将彻底消散。

头靠在青石地面上，撞了几下，眼底稍微清明了些，强撑着直起腰站立。

而两侧的群像在他又一次颤颤巍巍站立的瞬间刺向他，谢逸侧步躲过，而身后的剑影又至，谢逸漠然提价格档，而当他勉强挡住时，剑身微挑侧锋而过直至眼底，在谢逸奋起挡招的时候猛地石像回撤，而仅仅瞬息，长剑偏过颈侧在谢逸匆匆阻挡另一个石像攻击时回转刺向他的左腿。

穿过皮肉骨头而过，谢逸不得不手中剑身飞转刺向地面保持自己半跪着不倒。

就这样：死不了，活不成。

“疯了，全疯了！”

谢通喃喃， 一瞬不走神的看向天空之镜，如同被吓到了般始终重复这几句，眼底的惊惧担忧逐渐被茫然无措取代。

谢逸就这样三日五日十日······一直一直的倒下、站起，再倒下、再站起······

燕行静静地看着画面中的谢逸一遍遍被打倒。

直到第二十三日，谢逸还想起来，可是不论他是用身体、用手肘甚至于用磕红的脑袋都无法起来，他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剑，像是要把他定死在恢弘大殿之上，成为献祭的牛羊。

谢逸用手捂着嘴，低声啜泣起来，毫无征兆的豆大的泪珠滚动到耳边，从压抑直至嚎啕大哭，“阿爹阿娘······我好想亖······呜呜呜······”

群像似乎都在等他开口，在他许愿的瞬间靠近他，大殿中不断扭打的灵剑回归石像手中，举剑，千百灵剑化一，对准谢逸的心口将要刺下。

利剑悬于心脏，眼底是无限放大的灵剑，谢逸的哭声骤然停止，迷茫的瞳孔反射出剑光，在石像握剑刺下的那一刻擦了把眼泪憋着一口气滚开，“阿娘······阿爹阿娘只有我······我要出去！我必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