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马车上几乎堆成小山似的回礼,以及亲家母交代他办事,剩下的一大包散碎银子,胡屠户的大嘴几乎咧到后牙槽。
......
此时范进倒不是便宜岳父竟然已经帮他安排得如此周到,办事如此妥帖。
现如今,他正在正堂会见范家村,也就是白庙村二叔公派来的乡人。
听乡人述说完,范进惊得豁然而起,“灾情竟这般严重了?”
旱灾早有征兆,只是他自中举后少有出城走动,这才消息滞后。
至于吃水问题?
城中自有送水工,堂堂举人府上,自然不会缺了生活用水。
乡人悲凄道,“若单只是粮食减产还罢了,现如今却是连人畜饮水都成了问题。”
“如今二叔公也没了法子,您贵为举人,只盼您能援手一二,使乡人得以活命!”
“阖族上下,便俱都感激不尽了......”
说着当即跪下,磕头磕得砰砰作响。
范进有些头疼地将他扶起。
看了看天色,遂道:“这样,你今日且先住下,明日我与你一同回白庙村一趟。”
如果单纯缺粮也就罢了,大不了那些银钱,借予族里,待来年遇上了丰年再说偿还之事。
可缺水却是个大问题!
人总不能不喝水吧?
关于旱灾,古书上一般都只是寥寥几笔。
“树皮食尽,人相食”
“草根树皮,搜食殆尽,流民载道,饿殍盈野,死者枕籍......”
然而这寥寥几笔背后,代表的却是无比沉重的‘吃人’二字。
范进心急如焚。
次日一早,他便匆匆忙忙就命车夫载着他与乡人返回白庙村。
这倒是让张罗完给范进纳妾诸事的胡屠户,失去了向他当面及时禀报的机会,心中颇为遗憾。
只顾念着等他从乡下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