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的问题很多,可着手处也很多,莫道是他,便是其余贡士,胸中同样有千策万策。
那么,又该从何处着手,才能令得嘉靖帝眼前一亮,进而御笔钦点呢?
此题看似简单,实则如何写得出彩,方才是重中之重。
边上,欧阳子士已经文思泉涌,笔下流淌着一行行娟娟小字。
其余贡士大抵也是如此,有擅长民生者,从治水、解旱、应对天灾等着手,有于时局见解颇深者,从北虏南倭着笔。
倒是范进见得如此,眉头越皱越深,干脆将笔悬于笔架之上,也不言语,径直斟酌。
高台龙椅之上,嘉靖帝看着一众贡士皆是踌躇满志,文思泉涌,落笔有如神助,大抵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嘴角不着痕迹地撇了撇。
待目光落到第一排上首第一个位置的时候,却见一老翁,根根银发好似钢针,面容略显苍老却神完气足。
此人与旁人不同,竟索性挽了袖子,怡然自得地用起茶水点心来,仿若浑然不把这里当作殿试。
“那老翁......该当是今科会元吧?”嘉靖帝斟酌着问了一句。
躬身在侧的黄锦扫了范进一眼,回道:“此人据闻乃是周司业的弟子,今科会试头名......”
末了,黄锦又忍不住看看大快朵颐的范进,支支吾吾道:“估计是会元郎还没有思绪吧?”
嘉靖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道:“此人多大年纪了?”
黄锦如实道:“此人已近花甲,苦读圣贤书数十年,去年方才连中童子试案首,广东乡试第七名,春闱会试,被一应试官推举,荐为会元。”
“已近花甲?”
嘉靖帝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炽热,复又仔细打量了范进一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果真么?”
“依朕看,此人神完气足,毫无暮气,端的是比常人还要康泰些。”
黄锦有些猜不准嘉靖帝的心思,自顾答道:“此人今年五十又五,断断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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