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王世贞也瞧不上袁炜的为人,“现在啊,整个翰林院暗流涌动,人人都被逼得不得不选边站队......”
对此,范进也不意外,暗流涌动的又岂止是翰林院,整个京城,又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暗流涌动。
以前感受不到,无非是有李默这棵参天大树挡在前头,替一众翰林们遮风挡雨,将一切暗流都阻隔在翰林院之外罢了。
“那不知王世兄有何打算?”范进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既然王世贞在翰林院待得不自在,且翰林院已成为各方势力倾轧的漩涡中心,那么想必太仓王家,也不会坐视嫡系后辈,继续在翰林院蹉跎。
翰林的含金量,本身就在于进入翰林,可以熟悉六部运转,各部衙司运作,为将来进入中枢做准备,倘若长期在翰林院坐冷板凳,岂非本末倒置?
王世贞已经在翰林院待了一年有余,该熟悉的也熟悉得差不多了,眼下正是跳出翰林院的好时机。
“不瞒范世兄,愚弟前些时日已经收到家父书信,说是打算把我运作到督察院,出任督察御使一职。”
王世贞想到即将告别翰林院,心情大好道:“想来,调令也差不多该下来了。”
范进面皮抖了抖,由衷感慨道:“有背景就是好啊!”
从正七品检讨,到正七品督察御使,看似只是平调,实则王世贞真正展露锋芒的开始。
清贵无过于御使,素来有风闻上奏之权,弹劾大臣若是坐实,那就是大功一件,若是不实,也不算重大过失。
再者,范进可没忘记,王世贞可是有一个督察院二把手的父亲,想来早已为王世贞铺好了路,指头缝里漏出点猛料,就足够王世贞火速升官的了。
“王世兄,苟富贵,勿相忘啊!”范进颇为羡慕地说道。
自己这个工部从五品员外郎的身份,看似比王世贞高了三个品级,但却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可见含权量还是太低了。
也就是嘉靖帝不怎么开朝会,常人难以见上一面,否则督察院那帮御使,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明有两个鼎鼎大名的不爱上朝的皇帝,分别是嘉靖和万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