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衣服!衣服!”小乞儿握住碎银,欢喜地拍着手,眼眶红红的。
“嗯,衣服。”年轻的士兵对着小乞儿点点头,然后伸手抱起他,“我带你出去,记住,以后不要来这里,懂吗?”
“不来!不来!”怀里的小乞儿不断重复着。
年轻的士兵,将小乞儿送到距离红袖招较远的一处街角,才将他放下,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于他而言,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小乞儿看着他的背影,嘴边溢着笑,他站直了身体,哪里有方才受伤的模样,看了一眼掌心的碎银,朝着另外的方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白敛回到住所之后,来不及察看自己的腿伤,关上门,将怀里的盒子拿出,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书信。
白敛将书信取出,一一展开,借着烛光,将信件的内容看完。
双手抖动着,他将这些书信折叠,装进了木盒。
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知何时,脸上挂着泪水……
信件上的字迹,是陛下的……
这一点,他确信无疑,他从小练字,父亲说放眼天下,唯有陛下的字最有风骨,府中留有陛下的真迹,他曾偷偷地模仿着陛下的字迹,私下练习过。
这些信,都是二十年前的,是陛下与卿凤山私下的来往的证据。
二十年前,京都巫蛊一案的蛊虫,均来自卿凤山,灭蛊之人,也是来自卿凤山的蓝曦舞,沂王的母妃。
可笑的是,陛下这般所为,只是为了将蓝曦舞困在京都,顺势除去那些朝堂之中对他不满的官员……
京都之中,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敬畏的这位陛下,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在他的眼里,民如蝼蚁,在权势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以众多无辜的命,铸就他如今的帝王之位,那父亲他们所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白敛不断在问着自己,自己努力走到京都,为父申冤,留在京都,考取功名,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帝王效力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努力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虚妄的……
一代帝王之过,凭他一人之力,真的能将此公布于众么?即便公之于众,可,然后呢?无论百姓是否信服,赤翎又想走向何处?朝政紊乱,百姓不安,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可是,他又不能将这些证据藏住,那些无辜的人,还等着自己去救……
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去抉择,怎么做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