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人作此猜想:
“当年陛下与贺令昌未婚有孕,实在藏不住了便奉旨成婚。后来,陛下与贺令昌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斩断与贺家的联系,才假称贺望北系贺令娴所生。”
“但贺望北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子嗣,如今贺令昌已死,贺令娴归顺,便不用再断绝母女之情——只是如此假称已有多年,不好再改过来罢了。”
这一番推理看起来“无懈可击”,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在众人眼中,贺望北即是大华储君、孟遇安属意的太子人选,这几乎已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
风言风语传到了陆煊耳朵里,让他觉得哭笑不得:
“望北就是二郎的亲骨肉,令娴与他和离后回到贺家所生。怎么能传出这种离奇的言论来呢?”
可陆煊素来是个遇事拿不定主意的人,无论何事都以求稳为第一要务,这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他不敢直接觐见孟遇安奏报,更不敢私自处理这些流言,只能先去找了顾焱。
“顾中书,最近紫微城中传得正盛的话,你可曾听说过啊?”陆煊一上来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顾焱除了勤劳公事,私下里从不爱理会什么流言蜚语,此时一脸茫然,不知陆煊所云何事。
陆煊无奈对顾焱言讲了他听到的流言,然后询问顾焱该如何处理。
顾焱面露难色:“这些无根据的话,陆兄理它做甚?就当做耳边风,吹过去也就过去了。”
顾焱说得轻巧,可陆煊不敢苟同,言语中已经有了责怪之意:
“此事有关陛下声誉,我等身为人臣,怎能坐视不理?来日若陛下从别处知道了,再治我等一个知情不报之罪,那我们才是有冤无处诉。”
顾焱听了陆煊的话,垂头思考一回,琢磨斟酌道:
“陛下不是妄自迁怒的人。不过陆兄说得也有理,此事有关陛下声誉,确实应该及早禀报陛下。”
陆煊劝动了顾焱,心下稍安,窃喜道:“下午无事,顾中书就与我一起面圣吧?”
顾焱失笑:“原来陆兄前来找我,是想给自己上一道保险?陛下就算是真动怒,也不能同时治罪中书尚书,陆兄可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