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季节更迭疾病肆虐,还是更深露重偶感风寒,孟遇安在中秋节后,便愈感头晕鼻塞,致获采薪之患。
谈素问急奉诏入宫诊断医治,望闻问切一番流程,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又听闻孟遇安于中秋夜着单衣在窗前多站了些时,谈素问遂得出结论:
“陛下为风露所欺,更兼连日操劳,故而患疾。微臣给陛下开几副驱寒顺气的药,调养一阵子即可痊愈。”
孟遇安摇首而笑:“旧年里我领兵打仗,多少日子枕风宿雪,也未见得着凉受寒。这才过了几年富贵生活,免疫力便这般差了。”
“免疫力”这个词,谈素问并不陌生。
这些年中,孟遇安一直在闲时尽自己所能帮太医署发展医学,许多现代的专业术语,在这里也成了稀松平常的说法。
谈素问道:“陛下自少年时起,就辛苦操劳不断,文安天下,武定乾坤,多年下来对身体影响不小。陛下自是身强体健,但终归也是凡人之躯,不可失于调养。”
“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孟遇安点头称是,“只是连我这样的生活条件,尚且容易患病,不知百姓们该如何挨过这秋冬风霜。”
这时候,蓁儿端着一杯新沏的热茶,来到孟遇安榻边,插话道:
“今年的天凉得格外早,这还没到九月,就有官署申请提早供给炭火了。”
孟遇安接过蓁儿递来的茶,呷了一口,呵出团团白雾:
“集贤院气象司日前奏报,称今年会出现百年难遇的寒潮。寒流自北海而来,江北诸州皆会受到影响。我只道时节还早,却不料八月底便已初见端倪,连中原的洛阳都有反应了。”
又嘱托蓁儿道:“你现在去一趟中书省,把我的意思带给顾焱大人:让中书省暂缓其余手头事务,立即与集贤院气象司通力合作,为即将到来的寒潮做好预案。”
蓁儿答应着去了;谈素问收拾好药箱,也准备一道离开,却被孟遇安叫住了:
“素问,你留一下。”
谈素问依言坐回榻边,询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吩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