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血族难缠的血脉力量,他甚至有能力与能使用第四阶魔法的强者对战。
这位雪漠大祭司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在他印象中,大陆普遍认同的最强魔法等阶是第四阶。第四阶以上已不能称之为人,而雪漠所使用的风雪魔法似乎已超越了第四阶。
如果不是有黑弓炽离,他很难支撑这么长的时间。
凌厉的攻击渐渐在他身上留下细密的伤痕,愈合的速度已经无法跟上不断积攒的伤口。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雪漠注意到了男人手中那把怪异的黑弓,那把弓的气息足以令他产生忌惮。只是眼前的这个血族人能力还不够强大,无法真正发挥出它的力量。
这是他的幸运,更是那个血族人的不幸。
雪漠不想再浪费时间,人类世界里的一些执法者很麻烦,他不能被捕捉到行迹。
老者眉心处的蛇形印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立在天际之上的躯体忽然崩散于无形,化作了无数风雪,天地间的气流狂暴到了极点。
空气完全陷入了一种被极致冰冷与暴乱雪流所包裹住的领域。
纳尔凭借着炽离立稳身躯,可血液却在不断变冷,几乎快要被冻住。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维持自己的血液流速,一旦血液冻结,失去力量的载体,他将再无力反抗。
雪漠大祭司则趁机化作一道疾风中的雪流,雪流逐渐有了锋利的边缘,成为雪刃。
他的目的原本就不是冻结纳尔的血液,而是那把黑弓,他想抢夺下那把诡异的弓。
嗤!
纳尔紧握着黑弓炽离的手腕应声被斩断,痛意令他一阵恍惚。与此同时,身侧限制住他的那层领域也主动破开。
雪漠顺势想要去抓住黑弓,那把弓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它以圆滑的姿势躲开祭司的触碰,回到纳尔身边的道路已经被风雪彻底封住。
它忽然直直下坠,飘落到了洛依贝身边。
女孩心急如焚地望着纳尔的方向,不明白这把弓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却在她身前晃来晃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漆黑的身影自天际坠落而下,狠狠砸在了她身前的地面上。
“纳尔!”洛依贝认出了男人。
冰晶凝结成的五道利剑穿透他的四肢将他钉在了地面,血液沿着那些冰棱表面蔓延开来。
她急忙飞奔过去,搀扶起男人,待上前洛依贝才彻底看清他的伤势,衬衣上已经有着大块的暗色血迹,甚至还有蔓延的趋势。衣服表面千疮百孔,无数细密的小伤痕加上冰棱造成的贯穿伤。
洛依贝看着手上因为搀扶男人而沾染上的血液,鼻子一酸险些淌下泪。在她的人生里,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多的鲜血和这样狰狞的创口。
这还怎么能存活?
明明这个男人在不久前还会刻意向她炫耀他的魔法和速度,可现在他躺在自己怀里生死未知。
无助和不知所措,让她在这一刻开始痛恨自己的弱小,竟然无法挽留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她救不了他,更没办法打败那位雪衣老者。
她更恨的是,从始至终自己没有任何能够帮助他的能力,他拼死与强敌一战,可她却只能远远躲在废墟里。只是因为她弱小。
就在她以为纳尔会彻底死去时,怀里的男人忽然咳出几口鲜血,挣扎着坐起身,面色苍白地可怕。
他忍着痛意将那些穿透他四肢的冰棱一根根拔出,每拔出一根便留下一个向外淌血的黑洞,随后狰狞的伤口开始以极缓慢的速度进行自愈。
洛依贝怔愣地望着男人,一时间心底是忍不住的喜悦。
他还活着!
地面上涌出的血液也被男人一丝丝聚集成血流归入体内,直到完成这一切他才发现洛依贝指尖沾染的那些血液,可她的指尖丝毫没有被血族血液腐蚀的痕迹。
男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孩一眼,意识和思维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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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不让她轻易靠近他就是怕这个人类女孩会被自己的血液伤害到,没想到她竟然能免疫他血液里的腐蚀毒素。
直觉告诉他,她很特别,她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联想到很久前曾看到过的血族典籍,他与她的关系,似乎也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但现在,她是谁都不重要,他必须遵守承诺护住这个女孩。
“捏碎……那枚吊坠,你就能……出去。快走。”纳尔推开了搀扶他的女孩。
短短几分钟内,洛依贝经历了人生中两次最大的情绪起伏。一时间还有些不能适应。
“我不走!”她断然拒绝道。
“你……”男人还要说些什么,意识一阵模糊,最终因为支撑不住重伤的躯体,昏倒在了女孩身边。
雪衣老者缓缓落地,背后的银色双翼自然收拢低垂。他一步一步向着两人走来,步伐虽慢,每一步却都在提醒着两人,像是在宣告他们的绝望与死亡。
洛依贝看清了那位老者的枯槁形容,也看清了他浑浊眼眸里透出的晦暗与锐利。那样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根本无处可逃,看得她血液都快要凝结成冰。
他的掌间有风雪与气流无声聚集,周遭的空气正在变冷,逐渐凝滞。
洛依贝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男人,环住他的双臂渐渐收紧。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违背承诺,他说他会保证她的安全,可如果他没有将那枚吊坠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走了?
他明明可以自己逃脱掉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什么人愿意真的为了一个承诺,将生的希望让给一个陌生人?
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位陌生人。
她不懂。
洛依贝环视两人四周,只有那把泛着深红微光的黑色巨弓依然安静地悬浮在她面前。它在守护着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