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没有关怀,只有心灵的巨大创伤,自卑、忧郁、无助等负面情绪不断积累。
直到后来,排山倒海的压力将他压垮,于是宁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不肯开口多说一句。
这时的关佩佩,似乎也觉得尴尬,就像碰到了一块寒冰,但也在试图打开话题。
“绳子不好玩,姐姐带你玩别的?”
面对着护理师的祈求,他自顾自地走着,偶尔脑袋偏向一边,身体抽风似的,像是在躲着什么。
关佩佩看他浑然忘记自己贴在墙壁,沉浸其中,晃悠地随时都能跌倒,想起来了什么般,喊了句:
“等等,你不要笔吗?”
他定住了身子,被触动了一霎,又鸵鸟般不敢靠近,害怕地往后缩。
“神态抓的很准。”史记川说道。
因为他的角色是精神病院的主任,专门去找老友,学习了相关资料。
他很清楚想演好自闭症很难,这病本身就抗拒与人交流,但当一个演员不说话,就要完全依靠身体表达,演技功底一下子毕露无疑。
前世的古偶,小鲜肉几乎都演过面瘫,夸张一点的,在要表达面部情绪的时候,做不出细微的层次感,导演只能拍局部的肢体特效,掩盖对方演技差的事实。
但除了无脑粉,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就是没台词的可怕之处。
“子奇,我给你笔,还记得怎么写吗?”
关佩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哄着的语气,带起他的手,让他握笔。
顾淼本能排斥肢体接触,想抽掉手,但看到她很坚持,只是僵硬地拿着笔。
她抽了一张纸巾,铺在少年面前。
“我是子成。”
顾淼忽然在上面写着,字迹潦草,与他日记的字体大相径庭。
然后他抬眸,面容没有改变,眼神出奇的发亮,瘦削的手指抓着笔,骨子里有股无法宣泄的愤恨。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沿着手指直入关佩佩的心尖。
她就算是护理师,也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哇靠,顾淼居然演得不错……”
人群里,有人小声感叹了句。
史记川认可地点头:“入木三分了。”
眼见这个场面,沈真嘴角一翘,怎么也压不住的快意。
好,就该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