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从除夕夜里就开始响个不停,丑时将尽,依然不绝于耳。
新年期间,宵禁令解除,大街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行人如织,一派盛世康宁的繁荣景象。
但在隐武阁的一间书房中,气氛沉静,与新年的热闹喧嚣的气象,截然不同。
“侯爷,曜儿被杖打重伤,武举夺魁希望渺茫,麟儿文心碎裂,体内文气流逝,事情到了这个样子,你难道真的要坐视不理吗?”
侯府大夫人贺楼氏坐在姜时戎的对面,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我并非有意针对姜离,可侯爷您也看见了,那小崽子随了他母亲的品性,稍稍对他放宽限制,就得寸进尺、上蹿下跳、左右勾结、残害兄弟,这才一两月的时间,就惹出这么多事情,若给他自由空间,未来必是我侯府之患,侯爷不能不防!”贺楼氏提着嗓音,语气尖利。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姜时戎端起茶盏,轻啜品赏:“我已准许他入赘千军伯府,只待春节过后与千军伯府定下婚约确切事宜,纵然他文采斐然、博通经籍,有踔绝之能,也注定没有施展的余地和可能,不足为虑!”
“侯爷,那日在城外雪山,纵然有毅勇王府和云乐公主的关系,他若没有本事,也绝不可能在二十多名匪盗围杀中活命。
“我见他近些时日身形渐长,行走间脚步沉稳有力,显然在气脉上拥有了不弱的修为进展,可我许他修习气脉,这才几日的光景!”
贺楼氏依然不死心道:“大周律,赘婿可入边军以战功洗刷贱籍,若姜离也去从军,以他的头脑和身手,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
“你想说什么?让我许你暗中下手,杀了姜离以除后患?”
姜时戎放下茶盏,狭长的眸子看向贺楼氏,“当年你对婵儿出手,我念你父亲和家族对我有恩,已经网开一面、饶伱一次,你若敢再有第二次,真当我不会罚你?”
“侯爷,我没有这个意思!”贺楼氏心中一紧,连忙解释。
“没有最好,你下去吧,姜离修了气脉,武脉之路几乎断绝,气脉修为越高,寿命越短,我答应过婵儿,让姜离平安一世,在他入赘千军伯府前,由他去吧!”
姜时戎摆了摆手,“至于麟儿,我会亲自去文庙请左兄为他镇压文心,你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