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一脸恳切，再次行礼，“当年多谢大师愿意救我一命，拂衣会继续履行母亲的遗愿，给寺庙捐赠香火钱的。”

可因大师行礼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愿意种善因，自然能得善果。”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旁的季夜澜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等两人沉默下来，这才开口问道：“请问大师，你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可因大师看了柳拂衣一眼，柳拂衣对他微微点头。

可因大师转身看着眼前的银杏树，几片黄叶随着寒风飘落，在他的身边打了个旋儿落在地上。

“二十七年前，小施主的母亲前来请求我，说她还没满一岁的女儿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求我救命，我询问之下，才知道，她被恶人所骗，生下无辜孩儿，无奈对方不愿意放过她，要将她的孩子赶尽杀绝。”

可因大师说到这里，季夜澜心中开始发颤，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宴会那天柳拂衣播放的柳镇和方玉兰的录音。

可因大师顿了一会，继续道：“正巧那位恶人的妻子生下一个男孩，生患重病，妻子无奈之下前来寺庙祈福，求求佛主救她孩儿一命，小施主的母亲得知这件事后，想了一个主意，她让我告诉恶人的妻子，她之所以能生下男孩，都是她的女儿带来的，这一男一女同命所依，若女儿遇到不测，那么男孩也在劫难逃，本来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为了救人，就算说了谎话我想佛主也会理解的。”

说完，他对着柳拂衣慈善一笑，“如今小施主已经长大，可见当年老衲的做法没有错。”

柳拂衣对着可因大师躬身行礼，”多谢大师当年保我一命。“话到这里，眼泪却忍不住滚落下来，想着母亲当年的良苦用心，和可因大师的大仁大善，若不是他们，自己只怕早就被方玉兰这个心狠手辣的人给弄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季夜澜听后心中了然，怪不得......怪不得柳拂衣能活下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在寺庙的后面，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过，小溪的水清澈透明，虽然是寒冬，但是溪水里依旧有不少小鱼，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很是悠闲自得。

柳拂衣站在高处，俯瞰整个碧安寺，听着从寺庙里出来的诵经的声音，思绪仿佛飘去了很远，直到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夜澜，神志才开始回笼。

“你现在知道了，我能活下来，不是方玉兰有多仁慈，而是我母亲用智慧和金钱换来的，她答应用自己当时全部的积蓄捐给寺庙做香油钱，导致后来回秦洲雾山村的车钱都没有，你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吗？虽然她在津城也有朋友，但是担心会连累他们，所以谁都没有找，就自己一个人抱着我一路走一路乞讨回到了雾山村，到家之后她的一双脚已经血肉模糊，在家里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柳拂衣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隐藏不住愤怒，她的目光扫向季夜澜，似乎要将他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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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澜听得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泛白，嘴唇微微抿住，他突然发觉自己昨天提出让柳拂衣和裴家吃饭和解的主意很混蛋，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就瞎出主意。

“二少，你现在还认为我应该原谅裴家吗？原谅一个一直想让我死的人吗？”柳拂衣试问道。

季夜澜脸露愧色，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柳拂衣看着脸色的歉疚，心中微微稍安，过了良久，又问道：“你还会和裴晓月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