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离开郡王府不久,前方就传来异动,随后就是河西郡王的尖叫暴怒。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偷偷跑了!信不信我将你私通生下野种的事告去京城!”

谢韵脸色冰冷,紧紧护着怀里的女儿。

竹心可不想这么容忍下去,带上毛毡帽,探出一个头来,望着前方被挟持的河西郡王道:“来人!有人冒充河西郡王!杀无赦!”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拦住他们去路的人听见。

河西郡王闻言,暴跳如雷,推开挟持他的人,指着竹心大骂:“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说我是冒充的!给我都杀了!一个不留!都杀了!”

竹心也懒得再理会他,转身进马车坐好,听着外面厮杀声顿起,直接淹没了河西郡王的叫骂。

很快,金戈声渐远,河西郡王尖啸一声:“我是河西郡王!谁敢动——”

声音戛然而止,打斗声也迅速消失,随后马车就动起来,继续往军营赶去。

看到面色发白的谢韵,竹心握住她的手安抚:“总有这么一天,宁王的人出动,他拼死抵抗,护妻女而亡,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敢将我们当做诱饵,我已经答应过他,只要他不和宁王勾结,哪怕他和梁沐敬算计我,将来收了宁王妃,都行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要出尔反尔,真以为皇位轮不到宁王,就能轮到他,他这点本事,太子都斗不过,还敢与虎谋皮!”谢韵失笑,“这种蠢货,要不是有个母妃替他撑着,根本活不到封王。”

竹心听出异样来:“你和淑妃还有什么交易吗?”

谢韵抬头:“萧令柔手里有皇帝留给淮阳王的半张兵符,德妃可能也是猜到了这件事,才对她这么纵容,至于另一半兵符。”

她顿了下,看着竹心的眼睛道:“在淑妃手里,她希望我给她儿子生个儿子,我给京城报过去的也是儿子。”

“淑妃手里只有半张兵符,她想要的未免太多了。”竹心想到淮阳王的那半张兵符,嗤笑出来,“淮阳王也真有意思,兵符不留给亲生女儿,留给一个继室和别人生的女儿?他死后不全是梁沐祈和郡主操持的?要不是郡主这次狠下心来,萧令柔连孝都不想守了呢!”

谢韵自嘲笑笑:“是人就有所偏心,若是儿女双全,自然是偏心儿子,像淮阳王的那样的,只有两个女儿,亲生女儿自小不在身边,养女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小养在身边,又不一样。

何况嘉淑有太后筹谋,在父皇面前也能说上话,与几个皇子都有交情,出嫁也是按照公主的待遇来的,加上嫁给了父皇信任的权臣,未来无忧,淮阳王自然不会担心,只会心疼看起来更弱,嘴巴更甜的那个。”

竹心知道谢韵上面还有个长姐,自幼养在她曾祖母跟前,与父母亲缘关系淡薄,自幼远嫁曾祖母的娘家,看似前程一般,实则反倒躲过了谢家女的宿命,至少好好活着,儿女双全,没有卷入皇权争斗。

“以后我们自己的命,自己来掌握,岚儿至少还有你这个母亲会给她做主。”

来到了军营里,竹心安置好谢韵母女,便去找了苍官,见到了卫三娘母子。

成哥儿的情况不太好,病得厉害,今晚这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

卫三娘守在儿子床前,失神握着儿子的手,一动不动,仿佛石雕。

再次看到给自己诊脉的年轻人,竹心问道:“敢问大夫怎么称呼?”

“在下姓卢,将军的表兄裴恒是在下的姐夫。”卢大夫客气作揖回禀。

竹心立刻抬手还礼:“原来你就是卢神医。”

梁沐祈的表哥裴恒当初一眼看穿她的伪装,好在后来裴恒有了孩子,不再来定国公府,竹心才放心下来。

表嫂卢氏的身体不好,一直在求医问药,听说后来能怀上生下孩子,还是亲弟弟拜师隐居名医,苦修多年成才归来替姐姐看的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