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经历那场大朝会,王象乾会想着在什么时候,便向御前呈递告老请辞的奏疏。
毕竟他年岁大了,精力不比从前,即便真想为国朝做些事情,可要是朝局这样动荡下去,王象乾知晓他在兵部想做些事情,势必会在暗中遭受掣肘和算计,王象乾真不想再经历这些了。
然而经历了那场大朝会,尽管天子太喜杀伐,可在王象乾的心底却燃起希望,这是很久前就熄灭的……
“好,好,好。”
朱由校看过所持奏疏,眉宇间透着兴奋,看向王象乾道:“老卿家所想,与朕所想不谋而合啊,哈哈,整饬军务绝非小事,国朝能有老卿家这等肱股,何愁不能扫除弊政。
先着手整饬蓟密永三协,再设法整顿北直隶诸兵备道,最后延展到下辖诸卫所,可谓是一环扣着一环。
此事要办,要与蓟辽总督协调。
北直隶不止是我大明腹心,更北望草原各部,东接山海关,其中稍稍有任何疏漏,都可能置国朝于被动,然此事要能办成,对国朝今后是有种种益处的。”
什么叫大明肱股。
这便叫大明肱股!
大明不是没有能做实事的人杰,而是风气坏了,这种风气持续很久,历朝传承下来,搞的一批批想做事的人,不是黯然退场,就是备受打压。
想多做些事的徘徊边缘,钻营投机的却官运亨通,这……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心底莫名一紧,辽东,他又想到了辽东,从那一日到来后,朱由校就始终牵绊着辽东。
陛下这是怎么了?
见天子神态有变,王象乾却微皱起眉头,只是王象乾哪里知道,相隔千里之外的辽左,彼时陷入到动荡下。
大明驿传是四通八达,急递铺传递紧急军务政务,然而纵使是八百里加急,也非短时间就能从辽左传到京城的。
……
“直娘贼的!!!”
熊廷弼的怒吼声,响彻辽东经略府正堂,“真是叫老子开了眼了,这批魑魅魍魉,居然私募不下六千众夷丁!”
“好啊,真是太好了,不审了!把他们全都给老子砍了,就在沈阳城头上砍,当着来犯的建虏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