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要问问卿家。”
朱由校撩撩袍袖,看向练国事,“倘若在今后的数载内,甚至是更久的时限内,我大明各地频生灾情,朕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让遭受灾情的地方安稳下来,让受灾的百姓能少遭点罪,靠吏治腐败的外朝,官官相护的外朝,徇私舞弊的外朝,以权谋私的外朝,能够办成多少呢?”
这……
练国事沉默了。
尽管他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就他在地方任职的经历,那颗刚正的心,不允许他讲任何假话。
“少府在所谓的主流眼里,就是所谓的传奉官大本营,只要是在少府任职的人,那都是幸臣。”
朱由校继续道:“可就是这些所谓的幸臣,在天启元年干成的那些事,让我大明少死很多人,更让大明积攒不少元气,这些他们为何不提?”
“既然选择做官,出发点是想多做些实事,就不要在意别人的评价,能够得到百姓的好评价,那才是真正的好官。”
“别觉得少府的职官好做,朕实话告诉你,倘若卿家在任期间,不能达到朕的满意,那朕绝不会留?,在少府,向来奉行能者上,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
“在过去这一年多,已经有一批人离开了少府,甚至其中的一部分,只能等下辈子才能做官了,毕竟死人是做不了官的,而这些是很多人都不知晓的。”
练国事心情复杂至极。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把这些奏疏卷宗都带走。”
看着眼前的练国事,倚着软垫的朱由校伸手道:“朕给卿家三天时间,若是看完这些奏疏卷宗,卿家还觉得少府不好,那就直接回山阳县,倘若想为朕分忧,想为社稷分忧,想帮受苦受难的百姓,那新设的应急清吏司,就由卿家去组建。”
“组建后的应急清吏司,要在北直隶各府筹建分司,从此以后,只要是从各地逃难至北直隶的大明百姓,皆由你们来负责收容安置,北直隶地方有司无权插手过问,这其中涉及防疫、安置、分流等诸多事宜,应急清吏司都必须要做好,死一个人,那到时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治理黄河的大笔耗费,眼下朱由校还拿不出来,但是安置各地的流民,朱由校就算再难也要拿出来,这不仅能让更多人活命,同时也能促进北直隶发展,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单靠一张嘴就能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