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朱翊钧冷笑更甚,“朕所言之平等,乃机会平等,非结果平等。科举制度,便是给天下士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至于能否成为天子门生,全凭个人努力与才学。至于你,何心隐,你的道学太过理想化,忽视了人性中的复杂与多变。”
何心隐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反驳,只能低声嘀咕:“怎么跟颜山农一个德性?”
这话虽轻,却逃不过朱翊钧的敏锐耳朵,他眉头一挑:“你说什么?”
何心隐硬着头皮回答:“小民只是说,皇上您与颜山农在收徒一事上,都设了门槛,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大胆!”张居正终于按捺不住,怒喝一声,“陛下,此等狂悖之徒,实乃我大明之祸,臣请诛之!”
朱翊钧抬手制止了张居正,目光深邃地看向何心隐:“先生不必动怒,朕自有分寸。何心隐,你之言论虽偏激,却也反映出你心中的不平。然,真正的平等,并非简单的身份对等,而是让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实现价值的权利。朕所建之制,正是为了此道。”
何心隐愣住了,他未曾料到皇帝会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考。
“你道学之错,在于过分强调平等而忽视了秩序与规则的重要性。朕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平等,是在尊重差异的基础上,促进每个人的成长与进步。”朱翊钧的话语温和而有力,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殿内紧张的气氛。
此时,殿外一阵风吹过,烛光摇曳,似乎也在为这场思想的碰撞作证。何心隐缓缓起身,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与敬畏,他深深一揖,道:“小民受教了,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以证道学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