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原是避在一旁与娄千杉促促说着什么,见状忙也上前道:“怎么这么久?”并不在意旁人,只是问的君黎。
“呃……秋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上了船再说。”武陵侯插话,也向凌厉一拱手:“在下湘西风庆恺,久仰凌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尊颜,实是有幸,只是天色向晚……”便延请他往岸边行去。凌厉见他客气,点点头:“多谢。”便携了苏扶风往船上而来。
原来君山平日里有些渔民往来,武陵侯地头人头都熟络,早便设法在岛上破屋厚草之中藏过一只舟船,定时有人查看修缮,即使没有这君山三支之会,也是备着的。今日旁人先走,他便令人将船推下了水,以作己用。一行人并不少,风庆恺与手下李文仲引着凌厉、苏扶风带了关代语,加上沈凤鸣、君黎、秋葵、娄千杉、净慧师太、江一信、摩失和两名唱戏的孩童,总也有十几个人。船不大,堪堪容下了。
浆慢悠悠荡起来,天色便已入暮了。众人见苏扶风将一粒药丸给了摩失,方知适才是她以毒器迫得摩失不得不听命就范。那两个唱戏的孩儿原本是摩失捉了来,要唱谢峰德的戏的,却也便就临时改换了戏词,唱起了沈凤鸣与关非故的故事来。也亏得两个孩子是说惯了的,只要给了戏词,便就能说得出来。
摩失于此却并不觉得尴尬,服了解药,反笑道:“凌夫人当真以为摩失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苏扶风冷冷道:“难道不是?”
摩失摇摇手:“若是摩失不愿做的事情,便是打死了我,也不会做的。其实嘛——摩失心里对幻生界也是有诸多不满,苦于没机会做些什么,今日——呵呵,恰好有此机会,虽说是受了胁迫,但心里倒也没什么不乐意。沈教主,摩失早就不是幻生界的人,教主可莫要将我视作敌人才是,还有君黎道长、秋师妹、娄师妹——咱们这一路,还得一块儿回京城,往后也请多多担待些才是!”
君黎听他说得不着边际,也不愿多予理睬,只有沈凤鸣接话道:“你还要送小子去见他爹,我看也没机会同路了。”众人不自觉都向伏在苏扶风肩头的关代语看了眼,君黎便说起方才遇到关默之事。
沈凤鸣闻听,将他细细瞪了晌,方道:“没事,我不过是看看——别又着了那关默的道儿,给他下了幻生蛊在身上。”
“那蛊你不是已有法可解了么?”苏扶风微笑问道。
沈凤鸣笑。“凌夫人说得是,不过……解毒不易,这般险物,还是别中了的好。说起来,倘若我能早点悟到这法子,当初在仙霞岭下——也不必弄得那般紧张。”
君黎知道是说那时夏铮一行中了幻生蛊差点命丧之事,不愿多言,便故作风凉道:“你是魔教的教主,人人闻风丧胆的幻生蛊都有法可解,想来幻生界也再没有什么东西难得了你了。”
沈凤鸣指着他:“你……湘君大人,我今日九死一生,你不说句好话来也就算了,竟来奚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