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面上已有无可奈何之色。“你现如今是说过意不去了,先前是何等任性。自始至终,你连要救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未曾问过我一句,也不去想值不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韩姑娘嫣然。“那一个人的性命能令得你们这么多人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定要问他是谁。”
凌厉一时沉默。回想起来,他也不知为何他们这许多人要为了沈凤鸣如此。自己、君黎、秋葵,还有单疾泉与刺刺――无论少了哪一个,此事怕都不成。他从不觉得沈凤鸣除了魔教后人的身份之外还有任何过人之处,可诚如韩姑娘所说――他总该有值得旁人如此相待的地方吧?
君黎先行起身行礼告退。外面已是过午的天色了。他调顺呼吸,自觉无甚大碍,便先几步往沈凤鸣屋里看他。钱老不知何时来的,三个少年也都陪在屋内,其余人却不见踪影。
沈凤鸣竟然已醒了一会儿了。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他前几日脸上的青黑,此际他的肤色看起来出奇地苍白。无论纯阴之血于洗净毒质上有多神奇,多日来累积之损伤总也令他难以立时恢复如常,面色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可他心情看上去却好得很,与人说笑间余光瞥见了外面君黎,恨不能立即支起身来,奈何实在无力,也只能伸长脖子喊道:“道士,你赶紧过来!”
“你当真好了。”君黎进了屋子,心中自也高兴。一连几日的无望让他此刻的高兴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他不得不定一定神以免失态。
沈凤鸣仍是费力往他身后看,“就你来了?‘她’呢?”
“……你是说秋葵?她该是休息去了。”君黎料想沈凤鸣最为在意的,总该是秋葵。
不料沈凤鸣挥手,“谁问她了,我是问……那另外一位‘凌夫人’呢?”他面上漾着不无暧昧的笑,指指几个少年道,“我听他们说,凌厉这位夫人可当真貌美至极,比起先前见过那位还更胜三分,我久闻其名,实好奇想看上一眼。”
少年们适才与沈凤鸣说得口没遮拦,但与君黎却未必有那么熟,听沈凤鸣将这话说了出来,面上不由有些尴尬泛红,一个道“我去寻点吃的”,一个道“我去寻点喝的”,一个道“我去打个水”,都慌忙往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