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宋然叫住他,“你——要与凤鸣商议?”
夏琰觉出他语气里一丝迟疑,站住:“然兄的意思是?”
宋然张了张口,“……没有,我只是问问。”
“有话但说不妨。”夏琰笑道,“是不是然兄觉得——这事我理应自己决断?可我——说实话,来这黑竹日短,当真不比凤鸣人面宽广,这里头有许多人我不识,他说不定便晓得底细。”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宋然道,“公子是否发现——你太过倚信凤鸣一人了?”
夏琰笑,“他是黑竹‘金牌’,我不倚信他倚信谁?”顿了一顿,“然兄的意思我晓得——凤鸣他——确乎有时候太过忘形,口无遮拦——今日之事换作是我定也要恼,然兄——莫与他一般见识,他眼下多半也晓得错认了人,这不是不出声了么?可他并无恶意,对黑竹也绝无二心,然兄真不必担心这个。”
宋然差一点要顿足,“我正是与你说黑竹会的事,哪里是因几句话便有私怨了。公子你当真——有几分当局者迷,上回我说公子莫叫他单独来见我,我只道你能想明白此中道理——你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便该看得清清楚楚,在他那个位置上,在他那个处境里,他岂能真的甘心一心只为你考量?今日这归宁宴上他说些什么倒不紧要,可他俨然将自己当了这新总舵主人的模样,公子真没往心里去?”
宋然言语从来平宁,说到这般已算激烈。夏琰踌躇了下,换了个话题,“然兄上次说方来临安时没找见凌大侠落脚之处,最近是不是见过他了?”
“凌厉公子?……有,当然有去拜见。”
夏琰轻吁口气。“我知晓然兄为何对凤鸣这般提防了。”
宋然似乎也悟到了他的意思,一时不语。
“凤鸣的来历,旁人不晓得,执录家消息灵通,又兼各种记录完备,若特意去寻证反查,推断出他的来历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