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途中抬头向花楼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的侧廊上挤了不少人,适才被邀至楼上的诸家都已听闻了这起刺杀,一时出不了花市,只能凑在廊上探看,神情心思各有不同。他没有看见曲重生——真的或假的都没有。倒是见着孙觉,表情十足雀跃,远远与沈凤鸣四目撞见,竟伸出手来,悄然与他竖了个拇指。
小主,
沈凤鸣没有回应。他如何还有心情回应。孙觉大概当真什么都不懂,还一心认为这次刺杀是自己应他所求而为,不过也许,在很多人眼里的自己本就是口是心非之辈,虽然在武林大会之上极力为夏琛说话,可——夏琛遇刺之时,自己偏偏就没有在身边,如何又不是一种预谋?
目光移开——移至那侧廊外的天。铅云愈发地低了,那场早该下的雪,或许终于要下了。
如果夏琛真的死了,他或永无法原谅自己的这次缺席。
哪怕他其实不敢肯定,自己当时若在,是否就会比程方愈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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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淮桥外小楼之上,有人正面露难色。
“三十爷,您别为难我了。”留守小楼的男子哀求起来,“盟主这会儿当然是在武林大会之上,真不在这里。”
“我知道他不在这。”他对面的三十面上仿佛已结了霜,“我只叫你告诉他,我在这等他,让他回来一趟。”
“这……”男子面色更难了,“盟主这会儿定忙着,我哪有这个本事……”
“你告诉他,我只等他半个时辰。他若不回来,我亲自去,当着整个江南武林的面将他找出来,你猜他可高兴?”
男子脸色转白,“可我也不知哪个是他……”
“你随意找一个我的人,他不管在哪,都会得到消息。”
男子无计可施,只得去了。
天空已经很灰,小楼内几乎光亮全无。三十独自坐在昏暗的木阶上,如过去的每一次等待一样,无声无息得仿佛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