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机才慢吞吞收手,窝到胳膊下摆了个抱臂的姿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帮……”他抬目将这阁间扫了一扫,“……废物一般,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沈凤鸣一气反笑:“那不如这么问:你为什么要送消息给我?”
“呵,天天看着一群饭桶在眼皮底下白忙活,换你忍得了。”戎机耸了耸肩,“也没指望你谢我,知道不如我就行了。”
他踢开凳子,便要走。无影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道:“你说什么!”却被沈凤鸣一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去。
“戎机,”沈凤鸣叫住他,“你一直在临安?”
戎机哼了一声,不接话。
“你能见到君黎?他怎么样?”
戎机侧过半边脸睨了他一眼:“你猜。”
沈凤鸣扬了扬手里的纸,苦笑:“至少没死,下葬的就朱雀一个。”
戎机便将整张脸转了回来,不无挖苦,“很失望吧?就是死不了。你想坐他的位子?偏轮不着你。”
沈凤鸣失笑,却也不想辩解。当年与马斯相争,若说夺那块金牌不是出于对黑竹之主的觊觎,怕是也违心,戎机自亦如此看待。
他不露出恼怒之色,戎机便似乎心有不甘,本来是要走的,此际却决定加几句。他就近往桌上照例蜷起右腿一坐,“咦,对了,差点忘了,”他好像真是刚想起来似的露出些过度的一惊一乍,“我还见到那位秋姑娘——听说是你相好?可我怎么看不出——她到底是你相好还是他相好?绝好的机会,竟然不帮你动手?”
这话越发是有意寻场子,沈凤鸣心里不免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连一点波澜都没见起,淡淡定定坐下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少秋葵和君黎都没事。
戎机拂拂袖——不过随即意识到,今天自己穿的短衫束袖,没有什么拂弄余地。他只得背起手,语出讥刺:“凤鸣兄连这都不在乎,当真……人中罕有。我本来不想说的——那秋姑娘嘛……啧,这么标致的姑娘,竟是个狠角儿,连太医院派去给夏琰看伤的御医都敢当众杀了,着实看得我心惊肉跳。不过她这招还真管用,两天了——没人再敢靠近夏琰一步,就只她一个人在房里头贴身照顾——你想想,那个可是身上有伤,这照顾来去,两个在里头耳鬓厮磨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前嘛,都说夏琰有个青龙谷的相好,闹得轰轰烈烈的,可这一趟不是明摆着同那头撕破了脸了吗?你那秋姑娘这当儿一天天的护着他——凤鸣兄,是个男人‘放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