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一时不知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不敢多问,只好低了头讷讷:“那我先走了,我先回去了。”
待要回进风月盏时,沈凤鸣忽见酒楼月下凭栏处,卫楹正远远看着自己。他便上前:“卫姑娘怎么也出来了?”
“方才饮得快了。”卫楹道,“在里头只觉晕醉,就出来醒些。”
沈凤鸣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卫家这兄妹三个的酒量似都不弱,卫楹远没到醉酒的地步。不过他还是笑道:“若是心中愁闷,难免易醉。既然醉了,倒也不必急着醒,反正二公子不是说了,姑娘今日也是求醉来的。”
卫楹却没有对此再说什么了。“我知道沈公子心里怎样看我。”她只是轻轻慢慢地说着,“但……沈公子应该最能明白,一个人看起来是怎样,和一个人其实是怎样,并不是一回事,对不对?”
沈凤鸣收敛起笑意。“你什么意思?”
卫楹竟然笑了一笑:“江南武林大会之前,沈公子收过孙家五千两,要取夏二公子的性命,可有此事?”
沈凤鸣蹙眉:“谁告诉你的?”
“家父。”卫楹回答,“谁告诉他的,我不晓得,想来是孙家的人。他也没告诉别人,只与我一人说了。”
“你先前说——你爹曾与你谈了一晚上,是不是那晚他对你说的?”沈凤鸣道,“他究竟还与你说了些什么,让你……竟就肯松口答应了与孙觉的婚事?”
卫楹没有回答,只是道:“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怀疑过沈公子。我知道你对夏二公子没有歹心,甚至将他当幼弟般爱护,你收下孙觉的银两是因为什么,我不会问你,你定有你自己的计划。眼下——只请沈公子也不必追问我,尤其不要在旁人面前追问。我应允过爹,这件事只有我和他两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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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快快地说完,转身便要往里走回。
“不问也猜得到。”沈凤鸣忍不住道,“你爹会单独与你说此事,定是因为他知道只有你肯守秘密。能让你做到这个的,只除事关君超——所以还是因为君超。提到我只不过因为他想告诉你孙家有多少手段能让君超死于非命——我确实不会对君超下手,可既然孙觉能找我,孙家就能找别人,反正只要有钱,何愁没有勇夫?说到底,他还是用君超的安危威胁于你,除此更有何新意?天下间果然有这样的父亲,为了与孙家联上这门姻亲行此手段。本来君超若是没醒,你说不定还有侥幸之心,觉得没人会为难一个半死之人;可是昨日君超醒了——反令你再无退路,唯有应允而已——我说得可对?”
“我说过了,你不要追问。”卫楹只是轻声细语,“对或不对,我都不会回答了。”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嫁给了孙觉,你与君超就再无可能了——即使你为他做了再多的牺牲,他终究不能是你的了。为何不博一次?为何不能相信——有人能保护他周全,也保护你周全?”
卫楹这次沉默了一下,忽然转回身:“你听说了那个传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