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知你,但早上回来时你还没起来,就……”夏琰只得道,“我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来,也没想我会出去那么久……”
刺刺略略转开脸:“你——你若是存了此心,昨晚上为什么却看也不看我?”
夏琰有点迷惑:“我看也不看你?”
刺刺转回头来瞪着他,不自觉微微嘟起嘴来:“若不是我叫住你,你是不是就准备那么走了?你若就那么走了,那……那是不是,也就不再见我了?”
夏琰愣了一会儿,才道:“昨晚上——是凤鸣同秋葵的大喜,你——又同青龙教在一起,我总不能——那个时候去拉住你,同你说上半天——到时候人人都看着我们,你们的人说不定还得围着我,闹起来,岂不喧宾夺主,搅乱他们喜事?我原本是打算今天没人看见时来找你,同你好好说说的,没想你先把我叫住了……”
“你不想人人都看着你,那你干么还坐那屋顶上,那么显眼的地方,引了人注意?”
“那是因为……”夏琰苦笑,“我确实赶得晚了,昨日天黑才进了城——想着好歹总要让凤鸣知道我来了,要把准备的贺礼送了,才算我确实到了场,这可不能等到今日。凤鸣也是一直被人围着,我得不着便找他说话,喜婆一个劲催他去洞房,我也不知他是不是立时便要进去——你替我想想,我还能怎么让他定看得见我?若不坐他新房顶上,岂不只剩坐到新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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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一时语塞,实在也不知他说得到底有没有道理了,只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桌上另一卷圣旨拿来:“这还有一封,冯公公没念——说你自己看看。”
夏琰取来打开,这一份当然不出所料是关于要他接替朱雀的短诏。他看了一遍便放下了,道:“先不管这些了。你要不要同我出去一趟,我答应了凤鸣,下午与你一道去趟他家里,看看他和秋葵。”
“那好——”刺刺正要答应,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个单一衡,便改口,“那一衡呢?同我们一起去吗?”
夏琰这才正看了单一衡一眼,“你要去么?”他便这般径问。
饱受忽视的单一衡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咬了唇:“我当然要去了。我姐在哪,我就在哪。”
他满拟夏琰要为此讥嘲拒绝,甚或要发怒,却不料他好像浑不在意:“那便一道去了。”准备好的一腔回嘴反击一时又失了用武之地,单一衡胸口一阵闷堵,实不知怎样才能占到上风。
夏琰看了看两人:“要不你们先去前头厅里等我,我换身衣服。”这一身还是天不亮时去见赵眘的装束,未及换过,倒不是他嫌之不够轻便——他毕竟没有官服朝服,谈不上多肃穆正式——只是双臂袖上都有些破损了。这也是他离开邵宣也家后才发现的——依依疼痛难忍、神志迷糊之时,想是将他错认作了朱雀,不知多少次死死抓在他的手臂,莫说是袖子,就连皮肉都要被她掐得透了。只是那时他亦为依依担心,况双手自她双肩云门输送内力,全神贯注,也未觉什么,在路上才见袖幅有些撕裂,掀开看时,臂上竟至还凝了两处血紫,一时还真觉疼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