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无人踏足修罗道了。”沈琳琅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望着我,“你怎么会选这么条道?”
我道:“那你选多情道做什么?杀伐果断,你怎么不入无情道?”
她很可惜地叹了口气:“无情道可真不是人修的,断绝七情六欲,斩灭尘缘因果,无有牵绊心绪,这还是活人吗?我不信成了仙就会没有心绪波澜。”
那倒是,无情道委实过于极端了些。
人若是失去了一切人族的天性,那算什么?
以人族之躯入道,却妄图抹除天性,那为何要以人族之躯入道,而不是投身其他族类?
众说纷纭,以至多年前无情道便已出现分支。
一脉是极度严苛,灭绝人欲的无情道,一脉是苍天无情我有情,忘却小爱私情的太上忘情。
而现今修无情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沈琳琅问:“你们归渺宗师祖不是无情道吗?几百年不曾出关了,听说已经到了渡劫中期,再突破两次,便是几千年来无情道飞升第一人了。”
“我不清楚,师长们鲜少提及师祖。”我想了想,“不论师祖修的什么道,如今修真界几千年未曾有人飞升了,谁飞升不都是第一人。”
“你也想当第一人?”
“废话,谁不想?”
谁修仙没想过飞升?
“嗯?底下好热闹。”沈琳琅注意到下方嘈杂起来,“湖心那儿在做什么?”
我也探出脑袋望了望——
只见湖心高台边围了不少人,台上坐着个抚琴的男子,一身红衣,黑发逶迤,眼角上挑尾梢带了抹淡红,肤如白玉,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
沈琳琅突然一拍手:“呀!今日是夺花之日,我说今天春光楼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花魁要择良人!”
“什么意思?”我问,“和人间的花魁赎身一样吗?”
沈琳琅解释:“春光楼没有赎身的说法,都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只是春光楼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选出新的花魁,花魁若是愿意,便能登台选心仪之人,若是二人看对了眼,无论是春风一度还是喜结良缘,都凭各自心意。”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转过头,双眼放光的看着我:“我觉得我找到情劫之人了!”
?
我看了看台上雌雄莫辨的花魁,喉间凸起的喉结彰显性别,转头又看了看沈琳琅:“你就是图他长得漂亮,修为不高,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