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先过去了,有事儿您叫我,要啥门口有小弟。我叫小爽。”
“诶,好,爽。”
看着姑娘拎着箱子走出去,张凤鸾笑笑,掐灭烟头,刚想续上一支,看到垃圾桶里刚被自己扔掉的烟盒。
“小弟,小弟。”喊了声。
门口一个捏着手台的小伙儿敲敲门,“咋了哥?”
“给我拿盒烟过来。”
“要啥烟?内烟外烟,中华三五?”
“点五南海有么?”
“有,您稍等。我去给您拿。”
小哥下楼,张凤鸾拿起遥控器,给电视换台,就瞧见里面正在报数字,听到“截至4月25日,燕京累计报告病例990例,死亡......各高校采取封校措施,其中北方交大.....命令,全军及武警单位抽调一千两百名医疗人员....小汤山.....”的时候,皱起了眉头,叹口气。
“噔噔噔。”
“进来,诶,你们走错了吧。”看到进来两个壮汉,脏师兄一愣。
“张律师?”
“找错人了,我不是。”
“那就没错了,就是你。”
“不是,你们干嘛滴?”
“我们老板请你过去聊聊。”
“聊聊?我说了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得了,盯你一天了,从法院到这儿,走吧,别让我们用强。”打头的一个小平头壮汉,拉开浴服,露出插在裤衩上的半截儿刀把。
张凤鸾瞧见,咽了咽唾沫,“你们这是绑架,八大重罪之一,最低无期,最高没命。”
“没事,我们也有律师,这顶多算非法拘禁。别废话,走不走?”
“呃......走,等等,我去换衣服。”
“就这就成,外面冻不死人。”
“不是,诶,你们怎么?”
“你再多说一句?我们没这耐心。”
“得,你们行。”张凤鸾起身,就被两人夹在中间,“别叫也别跑,要不然咱们试试,看谁快。”
“明白,我配合。”
“那就成。”
被两人架着的张凤鸾出了包房,上了三楼,穿过一道防盗门,在二道防盗门前的走廊里,摁着肩膀推进一道小门,凉风一吹,一阵哆嗦。
“嗨,哥们儿,你们不冷?”
“不冷,我们一会儿还得回去。”
“不是,你们....”
“别废话。”
押下楼,黑黢黢的巷口里,停了一辆敞开后门的箱货,张凤鸾被塞进货箱,脚底一碰,碰到一坨硬邦邦的东西。
手一摸,黏黏糊糊,油不拉几,再闻闻货箱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哎这里面都是啥?”
“没啥,猪肉,都是新鲜的,不冷,委屈你待一会儿。”
“诶诶!再不冷,好歹给件衣服?”
“里面有,自己摸。”
“光啷”一声,后门就被关上。货箱里一阵漆黑。张凤鸾这时候才一冷二害怕,身上开始哆嗦。
箱货车开始发动,一个往前,脏师兄脚下一个趔趄,慌忙中手一撑,稳住身子,手里再拍拍,摸到一件棉大衣样的衣服,黑不隆冬啥也瞧不见。
心里和身上那股凉气儿直往脑门上窜,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把大衣穿身上,一裹一蹲,揣着手,靠着一堆猪肉,开始琢磨这是个啥情况。
车子往前开,跟着来回晃悠,越晃脑子反而越清醒。
从仙人跳分析到以往和哪位姑娘的拉扯不清,再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娟儿?不对,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小倩?也不对,人家都出国了,送的时候还眼泪汪汪,恋恋不舍的。
宝儿?虽然挨了一巴掌,可那之后就各奔东西,那姑娘也不是个能干出这事儿的脑子。再说,这些都是在燕京,犯不着大老远跑到昭盟来找自己麻烦。
那这里呢?那个胸怀宽广,唱歌好听的乌云?现在只是手机短信,昨晚还说明天约着一起吃饭呢。
叫倜倜的那个长辫子?多纯情的一个人儿,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