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威武。”
花之世界里,徐小受也有意同自己结盟。
可吃过亏、上过当的祟阴,到最后选择的是保守打法,遵照原先的计划来。
祂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指引。
那个人,很难驾驭得住,他一身都是反骨。
而原计划,自然是同魔祖结盟,现下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不曾想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罢了!
如此,更好!
祟阴也想看看,若届时吃了瘪,那棺中连面都露不了的废物,该有何等精彩的表情。
最好是,鹬蚌相争,祟阴得利……
祟阴的想法十分简单,和道穹苍告予自己的不谋而合:先苟着即可,毕竟自己已非当今时代之天命人。
魔祖表现得太贪婪,则代表祂有克制,可惜志坚身残,是个瞎子,连对手在哪都看不见。
祟阴现在就很克制,祂自认为站在同魔祖一个起跑线上,所图是什么,不必说,心知肚明。
但现在,配角就只需要做好配角的工作。
祂卖个乖,再藏一手。
魔祖得面,高傲往前。
大家一拍即合,真是最佳盟友!
“徐小受……”
老槐树重新喃念起了这个名字,中间掺了几句“八尊谙”。
末了,树冠上的人脸,也无转向对这二人有更深了解的祟阴,而是看向塔下棺椁:
“徐小受,身负玄机,可惜进悲鸣时,鬼祖提前一步醒来,将之拦了。”
“他,是什么?”
星空死寂。
倒是时境裂缝那边的雷光,闪耀亮过星辰。
隔了许久,遥遥远处的棺中魔祖,才发出一声哂笑,意有所指:
“徐小受,无名之辈。”
……
轰隆隆——
星空黯淡,黑洞参差。
徐小受感觉自己的意识掉进了冰渊、跌进了深海、穿过了火山、越过了雷暴……
到最后,他来到另一处从未见过的古怪世界。
“轮回之门,这么溯回的吗,这是在把我往死里整啊!”
同样的目眩神晕,稍稍缓过来后,徐小受发现自己来到的是一方一望无垠的蛮荒。
大地贫瘠,地底隐有岩浆喷溢。
空间破着裂缝,随时随地都能将人吞吸、斩断。
而当抬眼往上时,这个世界没有天空,没有云彩,没有大气与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抬头就是星空,触手可及。
星空开裂裂痕,从中喷薄出大道腐朽的气息,以及各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暗物质能量。
洒到此方世界上时,即便淡去许多,也带来了一种枯枝腐败,好像还被屎尿浸染过的臭味。
“哕!”
徐小受又干呕了。
现在一想到尿,他就能联想到道穹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人……”
“还是祂们仨……哦不,俩!”
远处空间裂缝中蹿出来两个人,一是身着破烂淡金色长袍的时祖空余恨,另一个……
这,是癫傩?
徐小受愣住了。
癫傩是他给傩祖起的绰号,他觉得无比契合。
那戴着傩面的癫人,此时变得有丈许高,两条手臂无比魁硕,缠着藤条、贴满符纸,紫色指爪锋利形同兽爪,浑身裸露在外的肌肤,更爬满了紫色纹路,通体散发着诡异气息。
若不是那张傩面,以及只有祂会穿的傩衣,徐小受真没法将祂同之前那个人,以及“人”,联系起来。
也许,本来就不是人……
“失败了!”
癫傩声音无比沉重,像是在发泄,在咆哮:
“十二万九千六百次轮回,你说十年,我等了,百年,我等了,现在一纪元过去,我也等了!”
“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何时才是终点?”
“像现在这样,从未来回到过去,一次次往复,一次次避战,一次次欺骗自己还有希望吗?”
十二万……
徐小受瞳孔地震。
不是说好的九世轮回吗,怎的一转眼,一纪元之数,也蹦出来了?
“你扛不住了!”
癫傩确实够癫,锋利的紫色指爪一箍时祖脑袋,凭空将时祖吊起。
祂那巨大的傩面,都遮不住从瞳孔处迸射而出的凶煞之气,歪着头,声音变得柔和:
小主,
“不若我宰了你,背水一战,尚且还有希望。”
这是给大劫逼到反目成仇了?
徐小受大吃一惊,很快发现不是。
时祖的状态很不对劲,人都被吊起来了,手脚无力耷拉着,隔了好久,才开始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啪嗒一声,癫傩随手一扔。
时祖一屁股砸到地上,脑袋栽进岩浆里,泡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