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已经带着些许的燥热,本就被晒了一天的义军士兵,恨不能现在就找个阴凉的地方困大觉。
大家都是流匪,既然官军可能夜袭,你一个当官的都不重视,他们这些当兵吃粮的急什么?
如今的阌乡城,虽然被四五千的官军大兵压境,却依旧保持一种相当松弛的状态。
这一切的主导因素,自然是因为高杰的磨洋工举动。
对于这种预料之中的事情,赵平乱毫不以为意,甚至在刻意的纵容高杰犯浑。
站在高杰的立场去解释其磨洋工的举动:
没有攻城器械,这就是高杰的借口。
忙着打造攻城器械,这也会是高杰的借口。
有了这两条,高杰便能合理的解释自己按兵不动之举。
这种行为,看似精明诡诈,其实不过就是在自作聪明。
因为高杰这些自以为难搞的借口,在赵平乱这里都不是问题,只要高杰敢提,那么赵平乱便能随手解决。
只有能够诱导高杰说出,有了攻城器械就开始攻城的承诺,那么这个油滑反复的高杰,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不过,相较于前来敷衍塞责,以期能够榨取更多利益的高杰,赵平乱营地之中的不稳定因素,监察御史潘尔臣倒是打了赵平乱一个措手不及。
已经停在阌乡城前整整一天,赵平乱的军队也没有要攻城的意思。
潘尔臣巡视过赵平乱的整个营地,发现其手下士卒的装备都很精良,可就是这样的精锐士卒,却停滞不前。
反倒是高杰的军队,穿着一身破烂,却将营盘给扎在赵平乱的前面。
面对这种架势,潘尔臣深知这就是赵平乱和高杰之间产生了某种暗中约定。
如今,名义上虽然是赵平乱在攻打阌乡,其实真正攻打阌乡的,不过就是高杰的军队罢了。
只要高杰将阌乡城打个七七八八,那么赵平乱就算再怎么无能,也能一鼓而下。
这种当着他潘尔臣作弊的举动,能忍,当然能够容忍。
不过嘛。
既然这赵平乱是个想要走捷径的废物,那么该有的孝敬钱,是不是应该多来一点?
一念及此,潘尔臣瞬间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