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将扣边的建奴给打退,也能将犯边的建奴从蓟州边地给赶走。
如此一来,不管建奴是更改南侵关隘,还是直接退兵,这都不关他白广恩什么事情了。
到那时,建奴是从宣府打进来,还是从比邻的密云打进来,这都不关他白广恩什么事了。
要杀头,也是杀这两地的总兵、总督,与打退建奴,斩首颇多的白广恩又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自己能够在此次建奴南侵的浩劫之中幸存下来,还能在其他战败总兵的对比之下显得劳苦功高,或许还能因此的赦免一些辽东大败的罪过。
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白广恩乐乐呵呵的开了一坛好酒,与自己麾下的战将一同豪饮,总兵府衙之中鼓乐声起,莺歌燕燕之声掀屋卸瓦。
如此举营欢庆了三天,醉意朦胧的白广恩只觉天都是绿色的,正在软榻上酣睡,传令亲兵突然来报,赵平乱已经进抵蓟州二十里外。
昏昏沉沉之间,陡然听闻到这种消息,白广恩只觉有些天旋地转。
这个赵平乱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万余兵丁、民夫,想要走通这山川险峻之地,怎么着也得七天时间,仅仅三天便到了,难道是前锋营的精骑?
心中思如电转,却也不敢怠慢分毫,只能让人更衣披甲,带着亲卫匆匆前往蓟州城外迎接赵平乱的大驾。
不说想要贪图赵平乱手中的军备、粮草,就说赵平乱其人,白广恩就不敢怠慢分毫。
洛阳总兵、锦衣卫指挥使、兵部右侍郎,哪一个官职权威都要比他白广恩这个戴罪立功的前蓟州总兵要大得多。
更何况,这赵平乱还是天子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勋,算是半个天子门生,更是当前皇帝面前的第一红人,如何怠慢得了?
浑身酒气未散,骑马还虚脱晕吐了几回,艰难行进在山间低谷之间,白广恩真是大呼后悔,晦不该喝酒纵欲如此。
向前坎坎坷坷、走走停停的纵马七八里,浑身虚汗散去酒气,白广恩只觉像是于战场之上大战了三天三夜一般。
浑身虚脱,不得不停下来,让亲兵临时用头盔烹煮一锅肉汤,缓缓身体之中的疲乏。
炊烟袅袅,终于喝上一口热汤,白广恩只觉这辈子都值了。
刚刚挑出几块滚烫大肉匆匆吞入腹中,感受着久违的大补滋味,前方的山林之中突然猛地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