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一丝光线,但在黑暗中渐渐适应后,唐秋菊能模糊地看出室内的情形,几个身穿黑布衣裳的大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还有一位男子懒散地瘫坐在椅子上,另一位则靠墙站立,此人正是钟墨轩和南铭枫。
唐秋菊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钟墨轩,他的衬衫领口皱巴巴的,西裤也有些歪斜,疲态尽显地倚靠在椅背上,昔日冷峻尊贵的形象在此刻显得格外狼狈不堪,仿佛从云端跌落到了尘埃之中,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
相比之下,南铭枫倒是稍微好些,他靠墙而立,面容掩藏在夜色中,难以看清情绪。但环绕在他身边的肃杀之气却并未减少半分。
她茫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感受到疼痛才确定这不是梦境,木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闹矛盾了,动起手来了?”
南铭枫似乎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的到来,瞥了她一眼,伸出手臂,“唐秋菊啊,你总算来了,快来扶我一把,我都快要撑不住了!”
刚才还倚墙摆酷的男子闻声扭头,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唐秋菊微微挑眉,无奈地走了过去。
椅子上的钟墨轩抬起眼皮,嗓音低沉:“别管他,先扶我。”
“放屁,老子伤得比你重!”
“我的伤更重!”
两位加起来已有半百之龄的老伙计,此刻竟像小孩子般拌起了嘴。
唐秋菊嘴角抽搐,停下脚步,“就不能有个人先给我说说,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吗?”
南铭枫倚墙而立,似乎正与钟墨轩较劲儿,“你先扶我上车,路上再跟你细说。”
“唐秋菊,你要是敢那样做,有你好受的!”钟墨晔冷冽地警告。
唐秋菊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竟然真的走了过去,她握住南铭枫的手腕,环视一圈确认无误后,便挽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环绕在他的腰间向外走去。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她向钟墨晔说道。
话音未落,屋内的气氛仿佛骤降了几度。
只有南铭枫,嘴角微微翘起,几乎都要咧到耳根后,走过钟墨晔身边时,还不忘得意地朝他挤眉弄眼,尽管灯光昏暗,不知是否能看到他的笑容。